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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第2/3页)
可以任何常理去揣测他的行动与思想?    抑或穆澄本身根本不够吸引?对方只迷恋她的书,而非她的人?    穆澄骇异于自己竟有这个念头。    是可鄙、可耻、可怜、可笑的一个念头。    穆澄怎可能是个不自爱的女人?这个念头,只反映出她对婚姻、对陶祖荫的极端失望,甚而反感。    那些婚外情的发生,往往就是建基于此。    如果这疯男人不是神经失常,他以常人的手段去结识穆澄、追求穆澄,天天送她那一大蓬一大蓬白百合伴星花、读她的文章、跟她研究文化活动、陪她散步于斜阳晚影之中、与她促膝畅谈儿时旧事、再为她计划未来,并带她到这么一个似画又如诗的境地,最后那一步会是什么了局?太顺理成章了吧!    穆澄想着想着,她以手撑着马桶,借一借力,就站了起来,开了浴室的门,走回床上去,躺下。    月光仍然毫不吝啬的、笑盈盈的照进来,轻盖在床上的穆澄身上。    自那晚起,她再没有躲进浴室去。    这天最早,天一亮,穆澄就转醒过来。经过大半个月的惶恐折腾,她似乎已逐渐适应环境,最低限度一入夜,就能好好睡上一觉。    一看床头的钟,还只不过六点多。平日,清是在七点才把早餐送上房来的。    穆澄躺在舒适的床上,享受清洁被褥床铺所带来的一阵温馨,她突然的把身处困境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    多少年了,她造梦都未曾想过会有如今的这些日子。    可以肆意地睡至日上三竿,等候一个服侍周到的人捧上美味的早餐。然后竟日坐在艳蓝天色之下,看书、写字、跟那陪伴自己的人谈天、说地、玩扑克、下象棋。    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安宁在于与世隔绝。    有人必有事,有事必有纷争、有騒扰、有困难、有艰辛、有妒忌、有怨恨,有其他一切丑恶至极的行为。    现今,什么也没有。    吃过社会苦头与人情是非的折磨,不会介意自己变作一具行尸走rou,总好过徨徨然不可终日的在人与人之间吵闹、斗法、争夺、你虞我诈、弱rou强食。    名符其实的退出江湖。    穆澄苦笑,她竟然这么容易就屈服了。    外头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依恋的?    这些天来。头一个不再想念的就是陶祖荫。    包不会联念起他的一家。陶家各人的脸谱,突然的都蛮得滑稽、可笑、微不足道。    她只想念母亲,记挂方诗瑜。因为穆澄肯定这两位会担心她、设法寻找她,甚而会为她的痛然失踪而难过、而悲伤、而痛苦。    鼻rou至亲、血浓于水,怎么能割舍?    朋情深厚、知心难得,怎么能忘记?    穆澄一跃而起,如果她不设法离去,而太耽于逸乐,就是太不负责任了。    外头世界无论怎样凄苦难熬,总不能如此轻率地撒手不管!    要真想离开这个世界,倒不如奋身跃下千尺悬崖算了,怎能悠哉悠找她在崖上偷生享受?    穆澄想,先躲在房门后,等一会,清一走进来,自己就跑出去。他双手一定是拿着托盘的,根本没法子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把房门关上。    于是,穆澄赶紧穿戴停当,候在门旁。    果然,差不多一搭正七点,清就推门而入,扬起的声音非常清晰与愉快:    “澄,早晨,是吃早餐的时候了!”    他才踏进房里来,门后的穆澄立即乘其不备,像一枝箭似的从门旁走了出去。    穆澄像脱了疆的马,飞奔的见路便跑,直由三楼奔至楼下,打算冲出大门。    大门当然的上了锁。    她逐个门窗测试,看有那一度可以打开,让她跳出园子去。    没有,通统都是有窗花的。    穆澄第一次看清楚房子,地下是客饭厅与厨房,二搂是另外三间睡房,三楼全层才是她的住处。三层楼完全没有侧门与后门,而大门一定是永远上了锁。    穆澄走得一额是汗。扰攘了半小时,她只好放弃,慢慢的,扶着楼梯,重回自己的睡房去。    她疲累地跌在床上,不甘心的流起眼泪来。    “澄,不要难过。”    “我失败了,仍在你的魔掌之中。”    “要不失败,其实不难!”    “如何?”    “不要再尝试,不要再挑战!”    的确是至理名言。    穆澄慢慢坐起身来,以奇特的眼光望住清。    “来,”穆澄说:“告诉我。你究竟是个什么人?”    “一个常人。”    喝醉酒的人,一般都不肯承认自己喝醉。    “清,我想跟你好好的开始交谈。”    “我们不是已经开始了好多天了吗?”    “你有没有亲人?”    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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