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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2/3页)
她的伤口。    她瞪著,想起他曾给过她的无数亲吻,酸意忽地涌上喉头。    她伸手捣唇,挡去威胁要逸出的呜咽声,却挡不住溃然决堤的泪水。    泪珠一颗颗,无声地坠落。    杨品深警觉地抬起头,见她脸上泪痕交错,脑中轰然作响,顿时当机。    “你…哭了?”    “没有,我没哭。”她不肯承认,手指拚命抹去眼泪。“你…看错了。”    他看错了才有鬼!    他眼神凛冽,想说话,却拼凑不出言语。    而她,好不容易拭去旧泪,新泪又纷纷而来,明明想掩饰真心,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好窘,好恨自己的软弱。    “对、对不起。”她哽咽地道歉。“我太…不敬业了,我不该…这样的。”    一个情妇,在客户面前哭成泪人儿,彷佛在控诉人家对自己不好。    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哭?    “抱歉,我不该哭的,太丢脸了…”    “你想哭就哭,不必道歉!”他打断她,语锋凌锐,三分是对她,七分却是恼自己。    “不能…”她努力吸著泛红的翘鼻。“我不能哭,这不合规矩…”    “去它的规矩!”他懊恼地诅咒。“都已经这时候了,你还记著你的工作责任?你就非把我当‘客户’不可吗?”    她敛下眸。“你本来就是啊。”    他不是!    他才不想当她什么见鬼的客户,他只想做她唯一的男人!    杨品深弹跳起身,焦躁地在浴室内来回踱步,他恨自己,不该有独占她的渴望—从不曾想专宠过任何女人,为何偏偏对她…    偏偏是只要有钱,谁都可以出价的她,偏偏是毫不在乎他的她!    “去你的!去你的!”他握拳,一次次地猛烈槌墙,狂暴的举动吓著了她。    她愕然扬首。“品深?”    他不理会她担忧的呼唤,继续槌墙,直到胃部袭来一阵阵椎心刺骨的烧灼感,他低吼一声,按压上腹蹲下来,全身冷汗直冒。    “品深!”她惊骇地奔过来。“你怎么了?”    他痛苦地咬牙,只觉眼前陡然罩上一片青,什么也看不见——    “品深!”    “…应该是急性胃溃疡。”急诊室的医生对韩悦乐解释。“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饮食不定时,或者喝大多酒造成的。”    喝酒应酬?饮食不定?工作压力?    她明明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的,他为什么不听?    韩悦乐脸色苍白,情绪翻腾若惊涛骇狼。    “现在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要留院观察几天,如果情况严重的话,可能要开刀。”    什么?还要开刀?    心跳在她胸口冻结。    “你是他的家人吗?”医生问。    她茫然。“不是。”    “女朋友?”    她又摇头。    她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朋友。”    “那你可以通知他家人过来吗?要办住院手续,也可能要讨论开刀事宜。”    “是,我知道了。”    她颓然走向医院的公共电话,透过魏元朗请他联络杨品深的家人,一个小时后,他的大嫂来了,接著是他大哥,又过一个小时,连何芬芳都赶到了。    韩悦乐躲在一旁偷窥,不敢让他的家人朋友发现自己。他依然沉睡未醒,他的大哥将他转到头等病房,又请了个特别护士照料他。    于是她知道,她没有继续留在医院的必要了,他的家人朋友会照顾他,没有她介入的余地。    她也没资格介入,她只是个情妇,不该出现在他的私人世界,若是让何芬芳发现了,恐怕会影响他的婚事…    韩悦乐靠在病房窗边,最后一次子床上那男人憔悴的病容,她双手交握,喃喃祈祷。    “你会好起来的,品深,你一定会。”    她紧咬牙关,凝聚全身所有的勇气与理性,然后转身,落寞离开。    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星期,杨品深的情绪已濒临爆炸边缘。    他闷透了,闲慌了,从不曾如此无所事事地被困在一间房里,虽然房中设备齐全,他却感觉自己像笼中鸟、牢中兽,不得自由。    他老早想出院,偏偏一向斯文儒雅的大哥难得严厉地端起架子,撂下狠话,若是他胆敢溜出院,这辈子就别做兄弟,大嫂也发动温柔攻势,委婉劝说,两人一扮黑脸一扮白脸,教他难做困兽之斗。    公司的事则暂时由他的亲信代理,他父亲甚至调侃说自己也会替他好好看着董事会,不让他二妈乘虚而入。    于公于私,他都没有提早出院的理由。    可他却无法安心养病,他生性本就好动,这几年又一直勤于工作与交际,一旦间下来,还真不知做些什么好。    这几天,他整个人阴阳怪气,见谁都不开心,护士要是动作慢了,便会惹得他青筋暴跳,就连来探病的友人,也多半不敢久坐。    他也懒得留客,脾气一来,便肆意发飙耍任性,简直像个叛逆的孩子。    其实孩子叛逆,也无非是为了得到关注,可惜他最想讨温情的那个女人,杳不见踪影。    不但不曾来探望他,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任他在医院里自生自灭。    韩、悦、乐。    这名字在他唇边百折千回,她的倩影也在他脑海缭绕不散,可她人呢?她人究竟在哪里?    她这能算是个称职的情妇吗?竟一点也不关心她的“金主!”    或者她还在与他赌气?就因为他那天晚上痛骂了她一顿,她就不管他生命安危,盼他早死早超生?    她怎能如此对他!而他又为何如此在乎?    杨品深恨透了自己,从很久以前他就明白,臣服于感情的人是弱者,所以他总是冷傲淡漠,不让自己涉足男女情爱。    但现在,他却让自己强烈在意起一个女人,一个不久以后就会与他分道扬镳的女人。    可恶!    “杨先生,吃饭了。”特别护士端进医院精心准备的营养午餐。    他不答腔,目光沈冷。    她也不敢多说话,默默将餐盘放上他面前的茶几,便悄悄退下。    他瞪著眼前丰富的菜色,想的却是韩悦乐曾做给他的每一道家常料理,她不求什么精致的技巧,做出来的菜却每一道都可口好吃,有mama的味道。    她说自己的手艺是师承于母亲,不过技术差多了。    不错,她的手艺是比不上一流厨师,可却教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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