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余岁的王伯,担任超商的夜班店员,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摆臭脸,发过任何脾气,对任何责难总是淡然处之,对世间毁誉,似乎无动於衷波澜不惊,拥有极佳修养,是公认的好好先生。

        夜班事务少,忙了一阵也就没事了,过了凌晨一点整,王伯抓了张报纸坐在柜台旁阅读着,好打发时间,让自己不至於无聊到打瞌睡。

        有一篇报导引起了他的注意,文中提到,在终南山生活的隐士们,因为房租和生活成本高涨,被迫下山回归红尘......

        看到这里,王伯会心一笑,禁不住喃喃自语:「心恋红尘,哪里不是红尘;心若出世,无处不是隐居地,又何必终南山......」

        叮咚,陌生男子带着几分醉意,摇摇晃晃的进入超商内,打断了王伯的思绪。王伯起身敬业的说了句:「欢迎光临。」

        醉男不搭理王伯,从商品架上取走两瓶烈酒,拿到柜台作势要结帐,岂料口袋空空,掏了半天就是无法结帐。见到王伯微笑以对,竟认为被嘲笑,心火一起,於是脱口而出连串的三、五字经,又在王伯面前挥舞双拳,边骂边踱脚,直到片刻後骂累了,总算悻悻然的离去。送走瘟神,从头到尾,王伯皆是不惊不怒的态度,始终微笑以对。

        「易动千江水,不扰道人心,呵呵呵。」王伯目送醉男离去,在嘴边低语诵念着。

        消防车鸣笛声乍然响起,声音越来越大,引起了王伯的注意,一场火灾就在隔巷发生,消防员奋力救火,无奈火势迅猛烧了一排房屋,财产瞬间付之一炬,所幸没有生命丧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眉头一皱,目光如炬,王伯自忖:「等你好久,可总算等到你露出马脚来了。」

        隔了好几天,王伯休假,特意在深夜时分来到前几日遭遇火焚的火场内,在现场兜圈子,他在地上划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圆圈,摆好布袋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叠h纸,剪了狗的形状,嘴里念念有词,随即将h纸往空中一抛,无风之处,h纸居然飞舞久久,落地时变成群狗。只见狗群奔至某个角落,围成一圈,呲牙裂嘴狂吠,作势攻击。

        「......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Si,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王伯闭上双眼,嘴里不停诵念着。

        「你这老头有完没完,念个不停......」男童的声音泛起,忽远似近,逐渐放大。

        被狗群围圈之处,微微亮起,直到大放光芒,人形拔地而起若隐若现,像是孩童的身形,然而孩童的头顶上兀自燃着熊熊火焰,随着男童怒气冲冲,火焰更加的炙烈,噼叭作响。轰一声,狗群着火,哀号间全数化作灰烬。

        「烛台啊,烛台,你从我处私自脱逃,来到人间造成大小火灾计二十一场,念你不伤人命,本道给你机会,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回返仙境悔过。」王伯说道。

        「放P。」

        男童朝王伯走来,地上大小不一的圆圈开始游移不定,化作层层冰雨朝天漫洒,云雾里模糊不清,却浇不熄男童顶上的怒火,火势更加惊人。男童迈步疾奔,已近在咫尺,王伯忽然睁开双眼,眼冒火炬,双手翻出一阵强风,作势往外一推,卷起暴雨巨风往男童掠去,男童不支倒地,顶上的火焰一并熄灭,王伯见状抓起膨胀的乾坤袋腾空跃起,刷地一声,不偏不倚的将男童套入袋内。乾坤袋内一声惨叫後,复归於寂静。

        回到住处,王伯换上道袍,朝挂在墙上复制的富居春山图凝视一阵,然後抓起乾坤袋就往图画所在的墙面撞去,一溜烟进入了画中世界。明月当空,他沿着江岸疾行,一路山峦起伏迭宕,林木苍莽郁密,进入曲折小径,一片竹林映入眼帘,小桥流水,彩蝶飞舞,竹林深处座落一间竹屋。推门进屋坐在茶几前,王伯从乾坤袋里抖落下一盏烛台,烛台下半部以男童作雕饰。

        王伯点燃了烛台,火光立即驱逐了一室的黑暗,然後他从书柜里抓来一本书阅读着,不自禁的朗朗上口:「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yu以观其妙,有yu以观其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为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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