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余船只过水声。

        舱房小香炉里的塔形香料慢慢矮了下去,满室艾草薄荷香。

        玉寸心像烙饼一样翻来翻去好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临睡前肚子里已经装了百来种关于周迟的死法。

        当床下的草席上站起来一个黑影时,周迟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他已经习惯了睡觉睡在里侧,省得还要被往里推。

        见她熟门熟路爬上床来躺下,他把她的头托起来,自然又熟练地帮她把头发拢到枕头外面。

        抬腿越过她下床点了纱灯,卷起她的袖口果然看见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大块破了皮的擦伤。

        拿了一小罐药膏过来坐在床沿,勾了一些淡绿色的药膏帮她抹上。

        熟睡中的玉寸心和醒着时不同,被碰到伤处,蹙紧眉头抿着嘴哼哼唧唧躲着不让抹药。

        周迟只得握住她的手腕,动作轻得像羽毛,这才让她乖乖安分下来。

        放好了药膏,躺回里侧,桌上的纱灯安静地燃着灯芯。

        他支着侧脸凝视熟睡中的玉寸心,卸下冷傲的桃花眼转动时流光溢彩,薄唇轻抿,嘴角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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