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涉皇帝是什么意思,简直是不言而喻。

        慕祉年接了这道圣旨时,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皇兄居然真的这般不念旧情,皇叔若是真的就这般只身前往,只怕是有去无回。

        慕无渊手中紧紧攥着那道圣旨,他如何还能自欺欺人?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原来多年来的尽心尽力辅佐,朝夕相处的亲情,都抵不过权力的争夺。

        慕祉年看着慕无渊一直面沉如水的样子,无端地有些心慌:“皇叔,你不要再回去了,我一个人去。你就待在北地,我去求皇兄……”

        “祉年,”慕无渊终于开口打断了他,俊逸的面上冰寒得如结了霜:“你让我待在北地,祈晟难道就不会对我做什么了吗?”

        “我若是按照圣旨上的指令去往临安,必是一死;若是偏安北地一隅,照样会被祈晟以拥兵自重,抗旨不尊讨伐,最终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慕无渊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情。可是听进了慕祉年的耳朵里,只觉得是把他的一颗心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炸。

        一边是从小到大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皇兄,一边是自己从小敬重有加,对自己的成长功不可没的皇叔。这让他这个夹在中间,一直被照顾着的人,极为煎熬。

        慕无渊一双冷峻的眸子看向慕祉年,这曾经也是他最为疼宠的一个小侄儿,心地赤忱,他原本也不愿让他卷入这些是是非非里来。故而之前连自己身中寒毒,是何人下毒,都瞒着他。

        可是如今,这个小小的少年,也终究见识到了许多他曾经一点都不曾接触过的恩恩怨怨,他又该如何抉择呢?

        慕祉年面色极为痛苦,他思考了半天,艰涩道:“皇叔,您能不能相信我一次,和我一起回天涉,我不会让皇兄伤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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