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梅和李晚本是一张书桌的友谊,你借我一块橡皮,我抄你一份答案,你来我往,两人的火花就从桌子上面摩擦到了床上。

        两个大老爷们三伏天脱了衣服在床上滚作一团,床单都汗成腌菜了,也谁也不让着谁,后来半夜鸡叫了一声,杜梅吓得泄了出来才让李晚占了先机,压着他做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李晚背上了小书包,去把学校上,杜梅请了个病假,在家养屁股。

        本来两个人也就是互相抒发,插科打诨地过日子。过了几个月,到了元旦晚会的时候,杜梅被班花拉着一起排练诗朗诵致橡树,嗓子都骚出花来了,李晚不乐意了,非拉着杜梅陪他一起排练,杜梅本来就不太舒服,体乏,败胃,耍了一套五禽戏下来手指都是冷冰冰的,又不愿意去医务室。晚上放学跟李晚一起回到家的时候,李晚正在气头上,门都没关就准备压上来,杜梅却吼住他,关了门,说了四个字,小心孩子。

        李晚跟杜梅秉烛夜谈,孩子不能不要,书也得读,便趁着学校下乡的实习,申请了两个名额,先到乡下呆一年,等杜梅把孩子生下来。

        杜知青坐着蓝色大卡,被李知青搂在怀里,坐在草垛上,跟着车一路向南。最后在一个叫和平村的地方落了脚,杜梅教数学,李晚教语文和外语,两个人承包了整个和平村的教育。日子一天天过,杜梅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原本水润光泽的小脸蛋也被晒得黝黑,倒是一口大白牙笑起来光彩照人。

        转眼到了二三月,下雪不冷,化雪冷。

        杜梅被李晚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个严实,用他的话说,整一个棉花娃娃。今天牛叔家的媳妇到预产期,女人,都娇贵得很,牛叔便用大卡车载她去县城里的医院待产了。杜梅见快到上课时间了牛叔都还没回来,便提了包准备出门。

        “你做甚,坐三儿他们家的拖拉机呀,不许,你别把儿子给颠出来。”

        李晚把他拉住,不许他走。

        杜梅把包抢回来,原地转了一圈。

        “你看我整一个就是一坨大棉花,摔在地上都能弹起来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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