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天鹅绒的盒子里躺着那块浅蓝的怀表,刻印的背景是盘踞的祥云与麒麟,阎鹤祥将怀表从盒里拿出来,扣在了郭麒麟的脖颈上,而他微微弯下头,此时郭麒麟眼中的神色几乎算的上是温柔。

        原来是这样,孟鹤堂想,阎鹤祥给凶狠的野兽套上锁链,自认为用这个便能将郭麒麟束缚住,可他真的驯服了郭麒麟吗?那双眼睛里的答案是否,满满充斥着无法掩饰的野心,占有欲,也只有阎鹤祥一个人看不出来而已。

        郭麒麟分明是头养不熟的狼,阎鹤祥误以为将他驯服,殊不知野兽佯装假寐,只等待着在某个时刻,伺机而动。

        但这点孟鹤堂永远不会告诉他了,因为郭麒麟意味深长向他望来的那一眼,无端叫人遍体生寒,其中的含义分明是无声的警告与阴戾。

        阎鹤祥是郭麒麟的猎物,他处心积虑整整五年,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待着最后那一刻,看到阎鹤祥无处可逃的表情。

        五年前就是这样,深灰天幕,阴沉大雨,男人打开车门,将黑色大衣披在他的身上,然后阎鹤祥为他撑起一把伞,雨水顺着伞沿止不住的滑落,而郭麒麟看到对方友善的神情,转而盯着阎鹤祥伸过来的那只手。

        阎鹤祥手指上的齿痕是郭麒麟宣告所有权的第一个烙印,幼兽初露锐利爪牙,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留下标记,而阎鹤祥还茫然不知,郭麒麟所献给他,能让阎鹤祥看到的忠诚,不过都是冰山一角。

        海下汹涌暗流,也许就在一瞬,掀起滔天巨浪。

        脖颈上的暗金表链剐蹭在皮肤上,偶尔带起轻微的刺痛,青年站在阎鹤祥的背后,伸手触摸上那块阎鹤祥送给他的怀表,祥云、麒麟,可这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他,这是阎鹤祥为他戴上的锁链。

        他以暧昧的情感束缚住郭麒麟,并天真的以为这就能让郭麒麟心满意足。

        他渴望更多,而这不过饮鸩止渴。

        那时候阎鹤祥名下所掌管的商会尽数倒戈,一夜之间亏损千万,并且这数目还在不断地上升,敌对的商会趁机落井下石,仇家找上门来,似乎一切厄运在此降临,只为把阎鹤祥逼得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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