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现形一个高大的人,往破烂贫民窟的街道里走去。

        歪歪扭扭的石街上散落着警戒器,旧衣,破洞的鞋子,血迹,和淡淡的尿骚味、尸臭味,清冷的风也不能吹散它们,这股纠缠在一起的可怕气味,像要杀死人的嗅觉。

        来人掀起的氅衣在寒风里瑟瑟舞动。

        他无动于衷地路过一切,直到停在木头雕刻的“修车铺”招牌下。

        时间刚刚好,因为铺门前正停着一辆刚拖来的车,几个倒霉蛋客人捧着店铺送的热茶,裹着毛毯坐在椅子上发抖。

        报废的车底下正发出铛铛琅琅的工具响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出底盘,抓过扳手猛砸那块钢板,半分钟的敲击过后,尤嫌不够,换成鹰嘴锤又砸了好一会儿。

        裹着毛毯的车主们在等待中无事可做,警惕地向新来的人张望。他们也算小富家庭,毛毯下露出矜雅衣裳的片角,在这片区域里显得格外刺眼。

        于是他们不甚尊重地窃窃私语:“嘿,彼得,这人好壮,万一他抢劫我们…”

        “…有没有可能是极优Alpha?要么就是混街头的磕药拳击手?”

        “极优?你瞎了?在这种下流的窟子里?”

        那新人不知听没听见他们的评头论足,全然无视他们的目光,低头沉凝地往车底看。

        ——安静、极有耐心地等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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