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提林纳阴沉地盯着执政官图利乌斯·基凯罗,对方的额角流下了冷汗。

        热比蒸笼的夏日接近尾声,大且笨重的羊毛托加不再那么难以忍受。罗马城中的浴场、积水池、喷泉和汤锅蒸发的水汽在这个午后蕴积成一片乌云,灰蒙蒙的天空不久下起了雨,雨丝渐渐遮蔽了远方的山丘顶坐落的神庙。女人们裹紧了披巾,以防着凉。雨滴从鸡鸭的羽毛上悄悄溜走,却沉重地留在摊贩和行人的头发里,斗篷湿甸甸地,催促着人们趿拉着鞋子赶回家去。一声炸雷,半条街的狗一齐吠了起来。

        “议员们,今日的紧急会议,是为了一件关乎我们国家命运之事——昨日我收到了秘密举报,有人正在谋划一场暴动!”

        元老院中顿时议论纷纷,有人将探询的目光投向了正襟危坐的克拉苏,而后者的身边正是大祭司马库斯·尤利乌斯。

        马库斯虽然在大祭司任上,但他还参与竞选了明年的大法官职位,元老院中不乏质疑他野心的保守派贵族,尤以加图派为盛,另有一部分人在翘首等待格涅乌斯的归来。众所周知,克拉苏和格涅乌斯从来不和,这三个人将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克拉苏经常私下称赞将托加披到头顶的马库斯显得更性感了。马库斯心想,难道是这样与那六位维斯塔贞女很相似?苦苦守护着童贞的少女,竟然轻易地让许多男人产生欲望,甚至费尽心机、冒着被活埋的风险去引诱无知的她们。

        马库斯不能确定克拉苏有没有勾引过维斯塔贞女——曾经有人试图起诉克拉苏与一位贞女有染,但所有的传言都被“我要买她的房子”这句话搪塞了——但他可以确定卡提林纳绝对这么做过,因为后者也说过相似的话,也伸出手想揩油,但被马库斯狠狠地踩了脚。

        “那么请问主谋是谁呢?”马库斯开口问。

        “他现在就坐在我们中间……卡提林纳!你竟然还敢坐在此处,你的阴谋已经路人皆知了。”

        执政官图利乌斯虽然身材矮小,但说话时总是高举着手臂,这是他从前做律师时留下的习惯。

        马库斯最厌烦的就是律师。许多人为了打官司倾家荡产,他们却赚得盆满钵满。图利乌斯·基凯罗这个农民的儿子竟然轻易地走到了如此高位,难道不也是靠他的那些小招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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