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暮第二天早上是被季晨弄的早餐香醒的。因为心里莫名的不安因素，他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甚至做了些断断续续的噩梦，又是林振宇煽风点火说要打仗了，又是对季晨一无所知两个人没多久就分道扬镳，一晚上忙前忙后乱七八糟弄得江未暮起床气极大，哨兵却像什么安抚剂似的，灰蓝色的眼睛盯着他看，一瞬间连晚上被睡出来的鸡窝头都要服服帖帖顺下去。
然而江未暮并未能如计划中跟着季晨去镇子上玩，早饭进行到一半哨兵的通讯终端就跟要爆炸了的定时炸弹一样疯狂滴滴作响，连季印书都听得皱起来眉头把筷子一放，凝神看着自己孙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季晨快速浏览了下信息也只是沉默地一条条回复过去，好看的唇却抿紧了。
“科里说在联邦的战场上发现了新型的精神类攻击武器，叫所有在岗轮休的研究员回去。”
季印书眉一挑，江未暮刚想说工作要紧，随即反应过来——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通知，不可能跟连珠炮似的给季晨发那么多消息。
季晨看着季印书，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补上后半句话：“送过来的实验样本……是二哥。”
一下子江未暮眼睛都瞪大了，季印书却仍旧是那么一张不动如山的表情，年近八十仍旧精神抖擞的老人一点没有多余的表情，挥了挥手点点头，让季晨尽管去忙。
季晨要走，江未暮忙不迭地收拾了东西也跟着跳上他那辆山一样的吉普。他在医学院读的是外科临床，虽然还没有进入到轮岗实习的阶段，但是大体已经确定了以后的研究方向是神经外科，关于塔设立的这个精神生化科也有所耳闻。
自从人类经历了大规模的异变进化出异能人之后，世界各国关于精神方面的研究就愈发多起来。人脑作为人所有器官中最为精密的一个，在旧世纪留下的参考资料也不过是所有的冰山一角。曾有学者解剖过普通人和哨兵的大脑，试图分析二者不同，然而只是得到了大脑开发程度更深的结论。且不论人脑开发程度对人感知度的影响，自人类发现第一例哨兵以来已经过去近百年，现在学术界仍旧没有关于精神力场形成的具体理论研究，乃至于更多运用精神力的向导在塔的集中教学里也只是循规蹈矩地学会收敛自己的精神力，尽量不要因为自己过于强大的能量影响到正常人和其他异能的正常生活。江未暮分化成为向导以来，和自己的精神力相伴九年，仍旧说不上来这是一种如何非自然的力量。
而这些大大小小的研究，数精神生化科接触得最多。
精神生化科，顾名思义研究的就是哨兵和向导的精神力使用，并且将其附加在各类武器上。什么东西跟生化沾上了边都不是省油的灯，精神生化科几乎可以类比与旧世纪研究毒菌弹的那类研究所，手段主打一个残忍至极毫无人性，只不过在异能人掌握大部分社会资源的现世，这些攻击从贫民百姓转移到了哨兵和向导身上。
江未暮观察着季晨的神色，一张俊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他只能乖乖系好了安全带在几乎三百码的飙车中屏气凝神一声不吭，直至吉普车一直跑到能看到特区高高的城墙门口，季晨才放缓了速度，而后在漫长的沉默中说出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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