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啊,说阁老Ai听好话,其实不难哄,他赞阁老是治世能臣,什么都懂,心怀天下,大郑有他在就不怕。娘娘有所不知,这段时日天天陪伴皇上的人是阁老,翁婿俩推心置腹,冰释前嫌,所以陛下走的时候,对过往种种早已释怀,心无怨尤……”

        “微臣问他对来世有什么愿景,他说来世想要彼此相亲、疼Ai孩子的父母,就像娘娘家里那样,他还说,想再见娘娘一次,娘娘喜欢花灯,他要给您做个兔子灯……”

        “答应娘娘的事,他都记得,一件也没忘,他说……说他对不起娘娘,没法将您带出禁g0ng,还说他不该娶娘娘,害了您一辈子……”

        “他吩咐微臣转达娘娘,要您……要您好好活着,活得开心自在,他不想变成娘娘心头的刺,想起他就疼,不想让心Ai之人为他伤心哀痛……”

        龚纾默默听着,守约吃下一碗汤泡饭,温湛给她夹什么菜,她也乖乖吃掉,完了吩咐g0ng婢们为她梳洗更衣。

        “本g0ng要去给皇上守灵。温大人,麻烦带话给刘安,命无关人等离g0ng回府,今夜起,内g0ng一切事宜,以本g0ng懿旨为准,无需听旁人指使。朝中政务,有劳温大人与内阁应对处置,等国丧安排好了,让礼部呈上来给本g0ng过目。”

        她面上淡淡的,绝口不提心里有多痛,对温湛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今日多谢温大人。”

        温湛看她,就像看丧妻后强行振作的自己,他们走过的路如此相似,在人前封印鲜血淋漓的心,该g什么g什么。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天子迷恋的娇妻,不是首辅宠Ai的幺nV,要蜕变成另一个人,独自前行。

        皇太后,天下至尊,才十八岁。

        “娘娘保重,微臣告退。”

        龚纾梳妆妥帖,换上孝服,来到停灵的乾清g0ng,下令屏退所有人,孤身陪伴长眠的挚Ai。

        “舅舅笨蛋,管什么g0ng规,管什么月子,管什么国家大事,病到Si还瞒着我,都是你的错,我要记恨你一辈子,永远不会原谅你。”

        她俯身捧着他的脸,辗转亲吻冰冷双唇,泪珠滴到他紧闭的眼皮上,再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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