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将呕吐物的味道吹得很均匀，整个下层都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苦酸味，乐乐在锁链范围内往浴室的方向爬了过去，那里隐约有洗发水的香味，能稍微让嗅觉好受一些。
于森林身上全是计江淮的呕吐物，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将衣服卷一卷塞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又去脱计江淮的衣服，计江淮百般反抗，于森林费了很大劲才把他的衣服扒掉，计江淮赤裸着蜷缩起来的样子就像一只被生剥了皮的动物，他总想着跑出去，所以不肯好好坐着，于森林只好用手铐将他的手腕反锁在后背，又用短链子将手铐跟水管连接在一起。
计江淮低着头抽泣，他也被自己的呕吐物熏得呼吸困难，浴室的换气扇嗡嗡低鸣着，于森林首先将彼此身上的呕吐物冲掉，然后又打了很多洗发水糊在计江淮头上盖住臭味。计江淮的头发有些长了，刘海已经能遮住眼睛了，于森林觉得他头发长一些会更好看，因为计江淮总是战战兢兢的样子，长发或许更能给他安全感。
浴室里的水汽氤氲，六月的天气已经朝着高温闷热而去了，未来几天还会爆升到35度。于森林搓了几下泡沫就已经疯狂冒汗，他去楼梯口调低了中央空调的温度，清凉的空调风吹进浴室里，消散了一些闷热。
“别乱动啊，泡泡要进眼睛了。”于森林双手环绕着计江淮，手臂的阴影让计江淮的眼前落了黑，他极度担心于森林会趁机摸到别的地方去，他心惊胆战了五分钟，幸好于森林全程只在专心洗头发，计江淮的每一根发丝都被他细心揉搓过了，即使遇到打结也没有用力拔扯，白色泡沫从头顶流到后背，计江淮觉得痒痒的。
洗发水的香味逐渐覆盖了那股酸臭味，温暖柔和的水流带走了脏污和泡沫，于森林给计江淮揉了点护发素，他撩开计江淮的刘海，将上过护发素的头发往后拨，计江淮的眼前逐渐明亮，他被浴室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但能感觉到于森林投来异常火热的视线，那视线是如此直接，无孔不入，无处可逃。
“原来你有颗泪痣啊。”于森林伸手点了一下计江淮右眼下的泪痣，计江淮被这突如其来的温热触碰吓了一跳，他睁开了双眼，眼珠咕噜转着，眼睫毛在不住地颤抖。
于森林捧起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于森林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看清了计江淮的样子。江淮的眼型柔和，睫毛密长，右眼长着一颗恰到好处的泪痣，那痣颜色和大小适中，既不会喧宾夺主，又衬得他可怜无辜。计江淮紧张时会眉头发抖，他习惯于掩藏自己的情绪，细弱微小的颤动下其实有着极大的不安。于森林为自己的小小权力感到高兴，他用拇指揉着计江淮的眼睑，说：“别哭呀，这么好看的脸，哭得眼睛都肿了。”
计江淮低头别开了于森林的手，于森林拿起浴球接了几泵沐浴露，浴球很快产出大量的白泡泡，于森林把泡沫扑在计江淮的后背，等计江淮熟悉了，再慢慢将浴球挪到他胸口上，浴球轻轻路过计江淮胸口的皮肤，计江淮却敏感得犹如砂纸搓过，泡沫从他的乳头滑落时，他便感觉像被猫舌头舔了一口。
在搓到腹部时，计江淮又把手铐拉扯得铛铛响，于森林只好把他的手铐解开，把浴球让给他自己搓洗。
计江淮从来没试过这么漫长的洗澡，于森林故意放慢了速度，过于轻柔缓慢的动作反而变得煎熬，急躁和厌恶消耗着计江淮的精力，等水流冲走最后一团泡沫时，计江淮已精疲力尽，但很快“咕噜噜噜”的肠鸣让他意识到肠胃的空荡，他刚刚把吃掉的晚饭全数吐了出来，现在早已饥肠辘辘了。
于森林问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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