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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痛的尖牙撕咬着计江淮的意识,他疼得无法呼吸,仿佛有荆棘绞着他的肺,脉搏在伤口深处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将血液溅起,他陷入了昏厥前的意识模糊,天地旋转,视线飘忽,手指在不受控地剧烈抽搐,失血过多和过度疼痛让他的时间感变得模糊,车侑英的身影在他眼里像列车残影一般飞舞。

        计江淮不知道车侑英因为晕血而脚软跪倒在地上,车侑英眩晕了几秒,以顽强的意识撑过了精神熔断,他挣扎着爬起来去客厅翻医药箱,客厅里传来杂物哐哐倒下的声音,很快车侑英扶着墙壁回来,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卷全新的绷带,他颤颤巍巍地凑近计江淮,他半眯着眼,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手指因脱力而无法将绷带缠紧,血很快浸透了纱布条,车侑英也在晕厥的边缘,他力所能及缠紧了计江淮的手腕之后,他便从兜里拿出手机,他手指上也沾了血,血水打湿了手机壳,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手机随即摔落在地,他又跪下去捡,却怎么也滑不开锁屏,车侑英整个人濒临极限,计江淮想说算了吧,但喉咙里仿佛哽着一颗石子,声带失去了弹性,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车侑英好不容易拨通了120的电话,他一边喘大气一边说着教堂的地址,计江淮能听见车侑英的声音,却无法理解话语的意思,他感觉到一阵寒风从手腕侵袭至全身,这跟冬日的冷不一样,这是从他皮肤表面散发出来的病态的寒意,他流了太多血,剩余的血液都被调动去保护重要的器官了,以至于无暇顾忌他的皮肤,手臂的皮肤失去了血液供应便产生神经紊乱,他便感觉到冷。计江淮还久违地感觉到虚弱的疲倦,寒冷和疲倦稍微迟钝了一些疼痛,他倒在床上,已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血液流失。他早就想自杀了,只是一直都不敢,因为怕痛,因为还有未了结的心愿,只是今晚他感觉到安心,车侑英一定会接纳他的,会为他感到心痛,最后将他埋在后院。其实计江淮非常愧疚于车侑英,明明车侑英一直都想拯救他,而他却辜负了车侑英的好意,计江淮最后还是变成了车侑英的心结,后院的两座坟墓会成为车侑英的镣铐,无论车侑英永远留在这里还是回国他都会记得计江淮曾经死在他眼前。

        计江淮流出了眼泪,希望车侑英能借助他的眼泪看懂他的愧疚,可车侑英疾步离开了房间,计江淮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他没能等到车侑英回来就失去了意识。

        计江淮以为自己会永远睡去,但再睁开眼时,眼前真实的太阳光和朴素的天花板让他感到诧异。

        左边是窗户,右边是白色的病床,在他的床边还放着一台监护仪,他的心跳在规律地跳动,血压和血氧都接近正常。他想坐起来,但一动就牵连至全身,他的痛觉神经被激活,霎时间从左手腕袭来的疼痛席卷了全身,他“嘶、嘶”叫着,左手痛得完全动不了,他慢慢地用右手掀开被子,发现左手包扎着整齐的绷带,还依稀感觉到了手腕上缝合的针口。

        他被救回来了,救护车及时赶到,止血、输血、缝合、包扎,他静静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医生将他从失血休克的边缘上拉回来了。

        计江淮有些迷茫,在他的意识里从昏厥到苏醒只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但看这太阳颜色,他应该是昏迷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

        计江淮想喊护士帮忙,但他喉咙里像含了一口沙子,黏膜干燥得起火,他便想下地去找点水喝,但一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换上了一身病患服,右腿的义肢也不见了。计江淮有些慌张,忽然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醒了?你要干嘛?”

        计江淮才发现在隔壁床躺着的就是车侑英,车侑英睡眼惺忪,似乎也才刚刚醒来,他揉着自己的眼睛,问道:“你要去哪?你的义肢我帮你脱了。”

        计江淮沙哑地挤出一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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