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书铺散在案,纤长的睫翼若鸦羽安然低垂,澹台烬执笔于白纸上落墨,黑色缎锦一般的长发垂落榻上,稍显破旧的阁楼内射进一束天光,描绘他一身素衣广袖伏于案几前的身影轮廓,骨秀匀亭、端华仪态展露无遗。

        这是一天里他难得的休闲时刻。

        乌鸦蹦蹦跳跳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尖嘴张合几下,脑袋摇来晃去。

        “这似乎是你来叶府后吃的第一顿饱饭吧?叶夕雾那婆娘什么时候转了性,居然还关心起了你的伙食?”

        “谁知道呢。”澹台烬落笔不停,淡然回道,“也许是想到了其他折磨我的办法吧。毕竟我人在这,若是质子死了,怕是叶家也难逃干系。”

        “也对,这个婆娘精神反复无常的,很难知道她下一次又使出什么招数,不能再在叶府待下去了。”乌鸦说完就迟疑了,“可是你出了叶府又能去哪儿呢?”

        澹台烬停笔默然。对啊,天地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对了,我遇到了几只从景国过来的乌鸦。说是景王宫内有巫医焚烟作法,闻到了病人腐朽的味道,还有焦躁的大臣在大殿上来回踱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景王宫啊。那可真是令人‘怀念’的地方。”澹台烬握笔的手一转,用笔杆隔着虚空点了乌鸦一下,“说来你还没去过经过景王宫吧,那可是天底下最恶心、肮脏不堪的地方。”

        “至于你口中的大事,大概是现任景王吧,那个理应被我称作父亲的人,就快要病逝了。”说起父亲病逝,他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景王病逝,将来继位的是他的哪位兄长,这些东西都与他无关了,他甚至连叶府大门都出不去,遑论去操心远在景国那边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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