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衾早年在绣衣使养成的习惯,当了厂公这十几年仍没丢掉。他身边没有贴身伺候的人,睡觉时也决不允许有人在床前守着。不仅如此,他还要在门窗设下机关,以便有人闯进能第一时间醒来。

        也或许是自知亏心事做的太多吧,每晚睡前布置这些的时候,总能感到安宁和踏实。

        他披着里衣,懒散地将那些机关撤了,又捡了件驼色的外袍穿好,一切收拾妥当,才低声唤人进来服侍他梳洗。

        早膳用完没多久,皇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季秋,领着一众宫人,叩开了寿川院的大门。

        “季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温衾给季秋浅浅行了个礼,也没等人回答,转身往主殿里走。

        季秋也不恼他的无礼,快走了两步跟上,一边在他身后解释,“厂公大人事情做的漂亮,陛下欣喜,特地叫奴婢捡了这些宝贝,给您送过来,您瞧瞧,个个儿都是顶好的!”

        “自然,陛下的赏的,都是顶好的。”温衾连看都不看,只蔑斜了一眼季秋身后跟着的宫人,约莫二十几人,心下了然。

        不过都是些身外之物,他没有什么稀罕的。说他不自量力也好,痴心妄想也罢,想要的不过是在那人心里针尖大小的地方,纵然是散尽家财,也无怨无悔。

        冬日的太阳没什么威力,病恹恹地挂在天边,任凭冷风和乌云欺压,温衾手里抱着个暖炉,坐在寿川院的主殿里盯着小院里光秃秃的灌木丛发呆。

        季秋走时留了话,是陛下的口信,那人说,冬至过了,温爱卿该往太极殿述职了。

        针尖大小的位置,那个人的确肯施舍,可惜,那里住着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温衾冷笑,起身往寝室去,锁上门用特制的药水清理完自己,估摸着下朝的时间,独自进宫,往太极殿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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