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温衾所料,最终踏上东征之路的皇子,正是被禁足在府上的二皇子宗文景。

        皇帝心里想什么,温衾清清楚楚。

        饯行当日,皇帝率百官为二皇子祈福送别。冠冕堂皇的话说了几箩筐,温衾和季秋并排站在皇帝身后,仔细看那二皇子脸上的表情,也不全然是兴奋和野心。

        原来他心里也有数啊?温衾心想,这宗文景比他兄弟宗文昌好多了,面上飞扬跋扈,心里倒还有些城府,但不多。

        可惜啊,这回要他命的,是他的亲爹。

        温衾冷笑,生在帝王家,便是如此,什么兄弟父子夫妻,只有权势和利益。从始至终,若损害了皇帝的利益,让皇帝有丝毫皇权被侵犯的感受,不管你是谁,等着的,只有死路一条。

        宗明修不会对二皇子出征十分在意,对他戴罪立功的说辞,也不过是做给康家看的。二皇子能不能活着回燕州,就全看他的造化了。

        宗明修捏了捏眉心,这样的场景他非常熟悉。那年他十七岁,随还是大将军的裴兆华踏上南疆,本以为不会活着回到这里,没想到,笑到最后的,是他自己。

        既是走过一遭的,这样的情景,必不可能让他再次发生。在这帝位上坐到最后的,仍旧还是他宗明修。

        散了场,温衾去了绣衣使。二皇子此行必定不太平,他要多调配人手,时刻监督。

        丽日当空,微风和煦。温衾回宫时,瞧见路边的海棠开得正盛。他记得陛下历来喜爱赏花写字,便绕过寿川院,往上书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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