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妥善地安置在一张软塌上,有药香自远处弥漫至枕边,他挣扎着起身,想要一探究竟。

        “你醒了,小心,你的伤势很重,不宜动作”一个温柔且清亮的男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一双带着薄茧、清瘦却有力的手将他扶起,倚在男人的胸膛上。

        沈逸几乎是瞬间便对这声音的主人产生了好感。自双亲死后,原本和蔼的长辈,友善的朋友都向他露出獠牙,沈逸自小目盲体弱,又是双性之躯,从未见识过如此的世态炎凉。在家中老仆的帮助下,他一路逃亡,在一处山谷中,杀手终于追至,沈逸身受重伤,落入山涧。此时,面对许久不见的善意,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追我的那些杀手呢?这是哪儿?是你救了我吗?”沈逸摸索着抓住那双手,急切又哽咽的问着。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濒临崩溃的紧张情绪,安抚道:“莫怕,慢慢说,此处乃是药谷,今日我去溪边采药时发现了你,便将你带回谷中医治,至于杀手,我来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许是已经走了。你又是为何被追杀?为何出现在此处?”

        这正温柔安抚的男人,便是东方弦。他深知,一个温柔谦和的形象,最能使此刻紧张害怕的少年信任,加以诱导,便能收获一只对自己全身心依赖的“小兔子”。受惊的小兔子吗?看到就归我了哦。他想到。

        沈逸听到杀手已经离开,整个人如紧绷的弓弦突然松懈一样,逃亡路上的种种苦难,与来不及思考的悲伤瞬间涌上心头,“我,我得救了?”,他像是终于解除了封印一般大哭,泪水颗颗流下,打湿了身旁男人的衣襟。“我,我家在江南,是当地的富商”,说到这里,他便想起自己亡去的父母,一时哽咽地说不出话。

        男人适时地安抚着他,为他顺气,待梳理好情绪,沈逸方继续道:“五日前,我父母因意外突然,突然去世,我是家中独子,家中叔伯图谋家产,派人追杀我,我便一路逃亡至此。”

        “怎会如此?”东方弦拍拍身旁的少年,安抚着他,“你家中叔伯真是罔顾人伦,别怕,你便在此养伤,待伤害后再做打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沈逸,安逸的逸”,少年乖乖回答道。

        流亡的少年突然找到了家,心中既激动又胆怯,他问道:“恩人,要是,要是那些人不死心,又来此处找我怎么办?岂不是拖累了你。”

        “莫怕,他们不敢进谷”,东方弦说着,笑笑道,“莫要叫我恩人,叫我名字便好。我叫东方弦,也是世人口中的神医,我的药谷,想进的人可要掂量掂量。”

        沈逸一路逃亡,此时体力与精神都已耗尽,他迷迷糊糊的想着,神医?那一定医术很厉害吧?自己似乎被很厉害的人收留了。

        不谙世事的少年不知,神医,比医术更出名的,是他不辨善恶,只求情绪上的满足的颇具邪气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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