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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一抹白色的身影窜入院子,惊动地面几片寥落的梅花。

        这是轩的宅子,他受了伤正躺在回春堂医治,怕回来被他千娇百宠的好妹妹看了伤心,便同她寻了幌子。听玟小六说,他的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他那些精锐把回春堂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整个宅院只有他妹妹和一个女使在。

        正中他下怀。

        相柳翩身来到床前,黑夜中睡梦里的人睡颜安宁,稍稍侧卧,柔顺的丝织寝衣便顺着肩颈滑落,锦被未能遮住裸露的玉色,轻盈月色从支起的窗缝里漏进来,只一刹便沉入地面,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寒气以及横冲直撞的燥意。

        水蓝色的面具在冷光中变幻着神采,显耀出无瑕的孤光。他坐上柔软的床,先是看她压在丝被的手,圆润光洁的肤色摊在双蝠绕桃花纹的金线上,大片的报春红就着清辉缠上那一截藕臂、那一处脖颈、那一张脸,一切肌肤与青衣互相争让的地方。目光沉郁良久,终是屈从身体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冲动,沿着大片小片的肤色把阿念的脸看了许久。

        他本风尘仆仆地来,就该急匆匆地走,此时却不那么着急了。

        女孩显然熟睡,不知梦到什么,闭起的唇微开,几声极细的呓语,叫的是父王哥哥,相柳眼中忽起晦涩,又迅速地翻覆归于压抑的深潭之下。

        重申自己此行的目的,告诫自己别多生事端。

        他只需取血,解误服的情散,那是由姑瑶山的瑶草果实制成的,不是毒,算是药——男女欢好结爱的情药。

        都怪五日前玟小六那个蠢货错拿给他的毒,也怪他当时服下后不见毒效时没有察觉到有何不对,只讥嘲他,制毒的水平越来越差了。

        偏他管不好自己的仆从,随意让手底下的人动他的东西,误当另一颗是茶丸,泡成香茶用来招待这位小王姬,仅是不愿被她看低了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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