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奇不知道为什么从心里蔓延出了一丝苦意,道歉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几乎就要冲出去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下,此刻梅拚心绪不宁,并不是道歉的时机。

        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信上,踌躇了两下才道:“我从未读过书,也看不懂诗词,文启虽然是三皇子,但是曾跟我说过他也最厌恶这些东西,他写的这最后一张信上的东西我从来没看过,也看不懂,所以我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侯奇说到这,语气一顿,“所以,或许文启自己也不知道他写了什么。”

        梅拚听了指尖一颤,眼帘低垂,心里不由冷笑,侯奇看不懂他相信,但梅文启他写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可能吗?

        侯奇见梅拚脸色平静就知道他并没有相信,但他说的都是实话。梅文启儿时虽被逼着念了几年经书,但是实在是不堪教化,难当大用,手掌心被当年的夫子打烂了都记不来几篇,于文赋方面是一概不通,所有的天赋好像都用在了武艺上。

        这些还是文启自己告诉他的,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文启每次都要抄写一些诗句寄给他,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就文启那不是念书的脑子,绝对自己也弄不清这些诗句的意思。

        侯奇想了想又道:“我与文启结识于同化三年,那年他刚到军营里来历练,我在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文启他被元帅分到了我的手下锻炼。”

        “他天赋出众,我手下的士兵没有一人可以打赢他,只有我能胜他,因而他很欣赏我。”

        梅拚的手悄悄收紧,脸上依旧平静。

        侯奇回忆了一下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往,曾经的痛苦今日重提却只觉得平静,或许在岁月的流逝间他也改变了。他道:“我儿时曾屡遭斥责,因为身世而遭人贬低,直到父亲做了高官,我与母亲并不受宠,也因而没有逃脱过被骂贱骨头的命运。”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屡遭贬低嘲弄,又无人安慰,更无人替我不平,心中也逐渐有了怯弱和自卑。”

        那个时候的他即使被元帅收做了养子,即使有整个军营里最强悍的武力也依旧感到自卑,他从不敢与任何人交心,即使他身边都是好人。

        他的冷淡犹如一堵厚实的冰墙,将他与其他人隔开,元帅也找到他让他多交些好友。但是他依旧沉默寡言不愿意与人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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