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元三十六年,大炎皇帝赵平佑征讨西戎战败,又遇内敌埋伏,领千余炎隐卫退至斩龙谷,熟料被谷中奸民出卖,千余隐卫全军覆灭,齐王围剿,一代英杰帝王穷途末路,大厦倾颓。

        断肠崖,冰天雪地,草木枯败,寒鸦哀鸣拂耳。

        “赵平佑,本将军念在贞儿的面子上,念在您也曾天纵英豪提携过本将军的份儿上留你全尸,你自戕吧。”镇国威武大将军林荀发得意洋洋的踩着侍卫的背,下了五彩华盖朱雀白虎马车。

        他一袭麒麟紫缎官袍,华贵傲岸,端的是小人得志,得意忘形。手中把玩着一只大炎朝皇帝专持的青龙兵符。

        “咳咳咳……哈哈哈哈……那贱人的面子朕可不要,朕嫌脏!”赵平佑只身一人,形容狼狈,傲贵之气冲天。因重伤体力不支而单膝跪地,腰杆背脊挺的死直。仰天大笑,身中十数只利箭,鲜血侵染了冷银白色的九龙铠甲,心脏处被五梅铜钱软猬衣牢牢的护住,还可撑住些许时候。

        林荀发变了脸,笑的猖狂:“脏?你以为本将军的妹妹真对你情深义重呢?小皇帝,不防临死前让你死的明白些,她本就与庆王殿下两情相悦,你怕是不知我妹妹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大炎朝皇太后,她身怀六甲,她腹中的骨血是庆王殿下的,可怜你这个傻子还以为是你的种儿吧?戴了绿帽儿也不自知,真是可笑,哈哈哈……庆王现已为摄政王与本将军把持国事,所以呀,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的皇位,你的天下,我们林家会好好享用的。”

        赵平佑异常平静,抹去嘴角的血痕,冷笑:“呵,白驹过隙,朝朝更替,蠢狗,你以为你能笑到几时?”

        “嘶啦——”

        年轻帝王嘲讽后,抬起坑洼不平、全是冻疮茧子的手。

        其上伤痕可怖,他一把扯碎了一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袍衬,缓慢的擦拭干净手掌按在胸口铜钱护心软猬甲上。

        “雅清……”喃喃的叫着元妻小字,赵平佑眼睛刺痛,泪水不经意已是遍布污黑的脸。他还是第一次隔着衣服都感受到那细腻梅花铜钱纹路,这护体五梅花铜钱护体驱邪,是他十三岁时第一次带兵出征,甄流岚亲手编织在软猬甲上,一起送给他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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