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岳道连着剑南道,正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旱地千里,江水枯竭,露出大片光lU0的滩涂。

        一路从江宁道逆流而来,眼见着景sE从江宁的富庶肥沃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要说心里一点动容都无是绝不可能的。

        三人逆着灾民流动方向而去,加上有一个金发蓝眼的西人在侧,路上遭了不少奇异眼光。

        “沈子熹……”皇nV解了马上水囊,小小啜饮了一口,“你y要带了孤来,不只是为了借势吧。”她身上的衣服也不甚整洁,小袖圆领袍的下摆袖口尽是灰尘,原本光亮的银灰sE纱罗早变得暗淡粗粝。

        官道上偶有逃难去江宁道的灾民,衣衫褴褛,携家带口,不过是为了寻一线生机。

        她三年游历,虽然也是一般的风尘仆仆,终究不曾为了一箪食一豆羹而忧虑。

        在g0ng中是为有天下人奉养,出京被削了俸禄也有尤里手中敌国的巨富。

        “是,臣别有目的。”沈晨这次没有弓下身去,而是直视前太子的眼睛,“殿下,这就是四殿下来日得势后的光景。涿水卢氏这样的世家,只会趁着水旱天灾收拢土地,买卖奴婢,他们即便主支g净,手下门生故旧、旁支庶出也会不遗余力聚敛钱财,支撑家族门楣。四殿下生父势大,来日里四殿下哪怕有心整饬,怕也无力。更何况四殿下还年幼得很。”

        子少而父壮,有后苑祸国之忧。届时土地集中,世家弄权,必然皇室式微,天下倾覆。

        “陛下春秋鼎盛,祸从口出,慎言。”

        “陛下将要耳顺之年,春秋已高,处理起朝政难免力不从心,终日流连后g0ng侍子。臣不付之于口,难道朝中便不这么想了么!”他肃然正sE道,“东g0ng不稳,自然前朝生变。手握重权的三省四相、六部尚书谁不掂量四位殿下的分量,党派相争,世家林立,陛下只想着平衡朝臣把控皇权,哪有人顾得上这满路的饿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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