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苏停的是,电话那端苏母停顿了一下,继而拙劣地念叨着几句“喂?你说什么?听不清啊”,然后仓促而慌张地按掉了通话。

        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默。

        苏停怔楞了一下,然后紧紧地闭上眼睛,将那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狠狠地憋了回去。

        不能哭。

        哭也没有用。

        她一早就知道。

        5岁,父母为了逃避计划生育追生儿子,决绝地将苏停送到外婆家瞒着,离别时,不谙世事的小苏停哭了。

        可迎接她的,只有父母暴躁的怒吼,最终还是来到偏僻乡下与那个佝偻着腰的老人相伴几年。——尽管回头看来,后来几近因穷困而病Si医院的外婆,对她是全心全意怜悯的好。

        18岁,高三暑假,收到录取通知书还没开心多久,父母便冷冷地通知她自己筹措上学费用,“你成年了,我们的义务已经尽到了。再说,你弟弟马上上初中,哪里不用钱?我们那点工资哪里够。”

        酷暑天,她脸上一抹全是水,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只好咬紧牙关申请贷款,收拾好行李就去找暑假工。

        20岁,父母因故提前内退,紧随这个消息而来的是他们不容置喙的请求,“nV儿啊,你兼职当老师钱也不少吧,一个月最少往家里寄一千块吧。”

        当时家教时薪80块的苏停,银行余额亦很微薄,可刚要拒绝就被一口否决,“养了你这么多年,总得给家里做贡献吧,不然不就是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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