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凄睁眼时是在舒服的床上,被子盖过他大半张脸,扒开纯白被单碰上了程逸帆柔如水的目光,感觉他坐在床边很久了,眼神炽烈看得人发软。

        藏在针织物后面的唇,隔着布料被压下来的唇吻住,被单浸湿,没有过多的动作,仅仅是绵长而安静的紧贴,有阻隔的触碰也染红了脸。

        “你明明说不碰我的。”

        指尖抵在程逸帆抿红的唇上划拉,被杵开程逸帆赶紧惊慌连连道歉。怯生生的眸衬在镜片后面,斯文的金属框架让那张俊秀的脸更为温柔,浓厚的书香气让他瞬时蒙上了滤镜,特别诱人。

        可能是因为被迫辍学对学习有了某种执念,也可能是学识低时就对文化有了敬仰。

        在凌凄心里,程逸帆远观而不可亵玩,他有文化,温润而优雅,说话如清风细雨,润物细无声,那日经过书摊拿起春宫图时就在想程老师说过的话,在想程老师会怎么看待这本书,程老师又会讲出什么样的新奇故事,原来不知不觉间早就被他浸透,在翻开书的一刻才猛然发现。

        前一日是在阴阳怪气的争吵声中被吵醒,程老师一次又一次撕破温柔壳剑拔弩张,高贵清冷的人气急又刻薄声声均不让步,凌凄不禁为其莞尔一笑,如果说之前不知这怒是为谁而发,这次应是为了自己。

        反差感是迷人的,奇怪的感觉炸开,半推半就地就跟程逸帆去了酒店,程逸帆多有拘谨,礼貌地开了标间,生怕凌凄误会似的重申了好几遍他什么都不做,洗完澡也穿戴整齐早早道了晚安,始终保持一米距离。

        凌凄抱着被子盯着程逸帆的后脑勺睡着,好像是脚终于沾了地,睡得特别稳。睁眼时白被单在脸上,朦胧微光下什么也看不见却仍能感受到隐忍的气息近在咫尺,凌凄对前一日跟过来的冲动感到后悔,几个月的逃亡好像变成了笑话,却又在他吻下来的时候,呼吸也停驻,竟期待他会与想象不一样。

        好像可以试试看,好像可以相信他。

        “但我没说我不碰你。”

        凌凄说着,细腕攀上他的颈侧,另一手扶着框架抬起拿走放置一旁。失掉镜片遮挡,程老师的眼睛细长深邃,藏着星辰大海,多看一秒都要陷在里面丢了魂。被单滑落,唇轻轻触上另一片唇,凌凄费劲地抬着脑袋吻上去,马上就被男人压下来又落在柔软的枕头。吻变得更深,更肆无忌惮,牙齿时不时撞出碎响,水声更为狂妄。

        缠绕在一起的不止是舌,是凌乱的心绪,未明的关系,还有不顾一切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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