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杀的。”他先一锤定音,轻轻落下敲击声。

        没听见方黎人有什么惊讶表现,他便慢慢讲。奇怪,本以为难以启齿的事,看不见的黑暗中,讲出来也并不觉得心绪难平。

        陆浮出生在一个封闭小镇,妈妈去世得早,爸爸在他很小时就抛下姐弟俩离开家,说是打工,也不见寄钱回来,人更是七八年见不了一面,跟没有爸爸也没差别。这样的情况下,陆汐不仅是他姐,也是爸爸妈妈的集合T。

        陆汐很不靠谱,做事毛手毛脚,X格大大咧咧,好在人机灵,活泼嘴甜会交朋友,靠着一些亲戚邻居接济,姐弟俩不至于饿Si,日子四平八稳过着。这样的情况下,陆浮当时的X格跟现在的表现完全不同,是个沉默而冷淡的少年。

        他成绩很好,上中学开始,被保送到城里去读书,平时住校,周末偶尔回家,跟陆汐的见面不再像小时候那么频繁。他不知道陆汐因为不想待在空荡荡的家里,晚上出去交了坏朋友,还被他们欺负。

        接到电话那一晚,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在暗不见光的凌晨骑车三十几公里到了镇上的医院,陆汐躺在病床上,裙子上全是血和W水,脸肿得像馒头。“我姐,其实很漂亮。”陆浮说到这里时,停顿了很久。

        方黎人的手在这时伸过来,握住他的手:“不、不是你的错。”这话很苍白。

        因为那群人是未成年,最后赔钱了事,判刑的也没有判很久。更不幸的是,陆汐因此生了病。而陆浮的爸爸在此时回来了,跟陆浮说:“你专心读书,我来照顾你姐姐。”他占有了所有判决的钱,大家都夸他是个好爸爸。

        小镇的流言是不讲道理的,陆汐被塑造成一个轻浮,自作自受的形象,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又因为病情越来越严重,她g脆不去上学了,整天待在家里。而这一时期,只有杨慕芸常常利用休息的时间来看望她,鼓励她。

        后来陆浮回想,那应该是他姐去世前唯一的光亮与温暖。那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他姐在家里遭受着多么大的心理摧残。

        第一次察觉到不对劲,是某天提前回家,看见爸爸把姐姐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拽出来,扔在地上大发雷霆:“谁让你把衣服扔进去的!你有病你不知道吗,那些脏东西传染给我还没什么,传染到你弟身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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