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程啸轻轻巧巧地下了命令。

        贺毅跪伏在那里不动弹,将头埋得很低。

        “穿上。”程啸又说了一遍,语调里已带了些压迫感。

        贺毅仍是一动不动,像是执意要与他对抗一般。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一旁的守卫望见程啸逐渐阴沉的面色,自作主张地扯过贺毅便强硬地要将衣服往他身上套。

        贺毅拒不配合,剧烈地挣扎,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头一回挣扎得如此厉害,他的手臂始终紧贴着身体,双腿也像长在了地上似的,无论守卫如何掰扯都岿然不动。

        因为贺毅即将要被拍卖,守卫也就不敢擅自对他动粗,不轻不重地纠缠一会,衣服都快要被扯皱了,却最终连一只袖子都没能套进去。

        “让他自己穿。”程啸冷冷地呵停,同时传来的还有酒杯被放在木制桌面上时的清脆碰撞声。

        守卫恢恢地停了动作,贺毅立刻重新跪好,低垂的面容上是奋力咬紧牙关后的决然一片。

        急促且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地落入程啸耳中,程啸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森冷,一霎不霎地凝视着贺毅,仿佛要穿透他那层坚硬的皮囊,直直地看进他灵魂里似的。

        “怎么,贺警官连自己平常工作的制服都不愿意穿了么?还是说,贺警官太久没穿过衣服,竟忘记该怎么穿衣服了?”在此种境地下,“贺警官”这个称呼就仿佛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刃,侮辱与讽刺的意味十足浓烈。

        话音刚落,贺毅撑在地上的手指便开始有些蜷曲,指尖抠进地毯的绒毛里,骨节略略发白,像是不堪受辱却又极力控制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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