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上的红日落在地平线上,大得似触手可及,是汉地绝看不着的景色。商队不疾不徐地行在往布和城的官道上,哒哒的马蹄与铃响隐入塞外的西风里,听不真切。

        “天黑前定能到咯!“领头的车夫高喊一声,余人都为之一振。

        云林秋怏怏窝在马车里,听到车外的号子声轻舒了口气,这趟瞒着父亲跟着商队北上塞外做生意,初来乍到新鲜劲过去后,到如今只剩头晕脑胀腰酸背疼,算来竟已颠簸一个来月了。

        这大漠夕阳已有些看厌,在车中盼着天黑却闲得无聊,少年人动动纤白的手指,趁着余晖便翻了本书来看,是本《西域风物志》。

        他是打江南余杭一路来的,白嫩的皮肉还没被塞外的风沙搓磨,依旧带着水乡的氤氲雾气,指头经年熏出的茶香还隐隐可闻,与车外一派雄浑粗旷的荒原格格不入。

        少年人不过十六七的年纪,专注起来却颇有夫子似的认真,薄唇微抿,精致的鼻尖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是幅叫人不忍叨叨的少年劝读图。

        云林秋正读得入神,耳畔隐约听到远处奔跑的滚滚马蹄声,似有千军万马般,仿佛越来越近。

        莫不是操练的骑兵将士们?

        少年人心性一起,好奇地撩起帘子刚想看,就听几声瘆人的狼啸,苍劲有力,划破烈风。

        “有胡匪!”

        只听商队的人接二连三地高喊,车外瞬间慌乱起来,车夫们扬起马鞭,车子重重一颠,将云林秋手中的书震落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