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员被姜封照着姜宜珠屁股扇的一巴掌惊得逃遁了。

        倒不全是摄于男人周身上位者的压迫感。

        ——学校惩戒室从来严令教师只采用刑具,断绝与学生肉体接触,一是避嫌,二是工具加身时更不带情感,很直白地,让学生明白领受的这顿责罚,有关公理,无关人情。所以男人这一巴掌扇下去,得,事情性质一下便从学校教育转变成家事了。

        他自始至终唇舌都没费,不拿“小孩不懂事,最后一个问题意思意思就算了,别跟她计较了”这种话跟你磨,就仅仅一巴掌,便断了姜宜珠还没挨完的揍,还教旁人指摘不出任何的不是。

        到了他这阶层的人,最擅扮演通情达理、遵规循则的谦和角色,可一旦自己的所属物有任何超出保护范畴的可能,那些附骨随形的、藏在温和礼节下的攻击性,自然而然便出动了。

        啊,诡计多端又护犊子的商人,教务员腹诽:真就差拿大喇叭把昭然若揭的心思怼进在座的耳朵——“这是我自家人,我怎么管教是我的事,你一个外人点到为止,别过分了。”

        又回想起刚才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整个空间都仿佛独属男人与女孩的氛围……

        嗯,教务员表示,是她多余了。

        当然教务员可能真是由于姜封以往的形象太高不可攀,把他妖魔化了。局外人看得透,室内一大人、一小孩却各生各的气,眼下做什么都绝非凭借什么精密的运算,而是全凭骨子里的本能,没一个能想通自己到底真正想表达的、想要的是什么。

        姜封解释不通为何一见姜宜珠瑟瑟发抖的红屁股,自己全身血液就都在贲张,他总觉得最近某种古怪的情感快关不住了,于是强行认定自己是被姜宜珠气的。被姜宜珠的不听话气的,被姜宜珠小屁股上有别人打出来的红印子气的,被姜宜珠才被自己扇了一掌就哭个没完气的。

        “还没哭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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