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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的胜利让石重贵龙心大悦,七月初一便宣布改元“开运”,大赦天下,他想借改元来给自己的王朝带来新的开始,大晋始终是汉人的大晋,他不要像父亲一样对契丹奴颜婢膝,为了皇位委曲求全,他要收复燕云十六州,一统天下,做个堂堂正正的华夏之主。为了这个全新的开始,他特意解禁三天,大宴群臣并把全开封府的乐人、艺人都招揽过来,让他们献上最拿手的技艺绝活,整个开封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之中。

        红玉她们本想借此机会邀贺雪出来游玩,听锦绣说她病T沉重,於是姐妹几个过府来看她,赵匡胤不便相陪,就与韩令坤他们去醉仙楼喝酒,上等的蒲中酒令赵匡胤食指大动,韩令坤给他满满筛了一杯,他举杯跟众人敬了,触到唇边,想起贺雪劝他的话来,放下酒杯,高怀德奇道“怎麽不喝了,你平日不是最Ai饮酒的吗?”韩令坤笑道“他弱水三千只取瓢饮,这蒲中酒哪入得了他的眼?”赵匡胤笑道“就你话多!”与众人小酌片刻,见天sE尚早,就一起出去闲逛,路过凤呜轩,正巧看到一个少nV在挑首饰,只见她拿了几枝簪子在发髻上b划,让对面的少年看,二人说说笑笑,好不快乐。木制托盘上已经放了各式各样的发簪:有并蒂翠玉莲花簪、有银制浮雕梅花簪、有翡翠紫檀牡丹簪……赵匡胤看到这牡丹,不觉跨进店中,从托盘上拿起那只牡丹簪,只见这牡丹的花瓣由数片翡翠制成,分上下两层,一层五片花办,上层三片,中间缀着hsE琉璃珠,旁边还有一朵稍小的牡丹,只有三片叶子,中间同样缀着hsE琉璃,两朵花并蒂绽放在紫檀木雕成的叶子上,栩栩如生。赵匡胤莞尔一笑“掌柜的,这簪子多少银子?”那少nV不满道“公子,这是我挑中的。”赵匡胤道“小可也想要这簪子,娘子若肯割Ai,小可愿意另送娘子一支。”少nV登时红了脸,旁边的少年护住那少nV,道“原来是个泼皮。”赵匡胤笑道“小可绝无此意。只因拙荆酷Ai牡丹,才想请娘子割Ai成全小可。”那少nV闻言,道“如此,这簪子就让给你吧”赵匡胤谢过,付了银子,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放入怀中,让少nV再挑一支簪子,被少nV婉言谢绝,赵匡胤也不勉强,出得门来,韩令坤揽过他的肩,道“匡胤,你这是夺人所Ai啊!”高怀德道“幸亏贺丫头喜欢的不是天上的月亮。”赵匡胤笑道“她就是喜欢天上的月亮又如何!”说完又一齐往别处去。

        走到一熟悉的路口,围了很多人,大家不觉好奇,挤进去一看,却是有人作庄跟路人赌输赢,赵匡胤本就Ai赌,看了几把,终于按捺不住,自己也上手玩了起来,一开始还有输有赢,後来这银子跟长了眼睛似的,总是往他这边跑,赵匡胤赢个盆满钵满,这一把庄主又输了,不情不愿地把银子递给了他,唉声叹气地收拾东西要走,赵匡胤赢了钱心情大好,递了几块碎银子想安慰他,谁知庄主不承情就像没看见,赵匡胤将银子放在他的包裹上,那庄主也不拿,仍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忽然他觉得肩上一沉,抬首看到一个白衣青年,那青年笑道“不忙,我还要与他一较高低。”赵匡胤认出是当日在後园看着贺雪出神的青年,目中如喷火“我也想会会阁下。”韩令坤与高怀德不明就理,还道是个纨絝子弟不知Si活地送钱来,就袖手旁观等着看那青年的笑话。谁知一会功夫,赵匡胤就将赢来的钱输了个JiNg光,连身上带来的也被赢了去,遂掷下银两起身yu走,却听那青年笑道“赵公子,我们再赌一局如何?”赵匡胤道“行,待我拿了银子一定奉陪到底。”那青年道“身外之物不足挂齿。”说着把银子推到他面前,“愿赌服输,这是你应得的。”赵匡胤道“你若要赌别的,只要我有,我赵匡胤一定奉陪到底。”那青年道“我要你最珍贵的宝贝,就看你舍不舍得。”赵匡胤闻言变了脸sE,沉声道“先生莫开玩笑!”众人闻言,心中讶异,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韩令坤与高怀德面面相觑不知他二人的恩怨,也是丈二金刚m0不着头脑。那青年却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话音未落就被赵匡胤扑倒在地,一拳揍在他脸上,只听赵匡胤冰冷的声音道“我警告你,你若敢打她的主意,我就让你Si无葬身之地”那青年依然带着他惯有的笑容“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她已经是我的了。”赵匡胤的目光像三九的冰锥,冷笑道“你不用白费心机来激我。”白衣青年道“帝nV高贵,不染纤尘。逆天而行,难续前缘。”赵匡胤听了,没来由地想起幼时太清观前的一幕,脱口问道“你这话什麽意思?”白衣青年道“我的意思,你b谁都清楚。”赵匡胤心头似被什麽剜去了一块,但感觉不到痛,手上的力道不觉松了,白衣青年趁他失神,推开他侧身翻出他的掌控,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一袭白衣竟纤尘不染,韩令坤等人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想走,没那麽容易!”“让他走!”是赵匡胤的声音,众人不解地看着他,那白衣青年冲他一拱手“赵公子,後会有期!”说着转身飘然而去。赵匡胤无心理会众人,怅然道“诸位失陪,小弟改日再给诸位兄弟陪罪。”“匡胤……”韩令坤还想去追他,却被高怀德拦住,不高兴道“你拦我做什麽,匡胤这样我总得问个清楚。”高怀德道“还用问吗?肯定跟贺丫头有关。”韩令坤似有悟,只得作罢,众人也没心思闲逛,又回到醉仙楼喝个不醉不归。

        话说赵匡胤回到听月轩,里面一阵欢声笑语,遂止了脚步,贺雪清丽的容颜映入眼帘,雕花窗棂将那倾国倾城貌尽收其中,窗中的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颦一笑皆牵动着他的心,不知不觉在窗前停下脚步,沉醉在她如花笑靥之中,忽然眼前被一片红纱掩映,隔开了他跟贺雪,他心中着急伸手去拨,“啪”的一声打在窗棂上,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只闻屋里一片娇笑,小倩从门里出来“小公子,回来了怎麽站在门口啊?”,赵匡胤随她进了听月轩,面上有些讪讪“我回来得有点早了。”床边的红衫nV子,鹅蛋脸庞透着笑意看着贺雪道“我说什麽来着,不等天黑,他准回来。”贺雪满面绯红,忙用帕子遮住面容“姐姐快别取笑妹妹了。”另一笑容温婉的粉衫nV子和锦绣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闻言起身揽过红衫nV子道“红玉姐姐,我们还是走吧,再不走,有人心里会骂我们呢。”贺雪佯装要打那粉衫nV子,嗔道“萧萧,你又笑我!”萧萧抓住她的手,笑道“我才没笑你,不信问你的如意郎君啊”贺雪闻言,面上更似朝霞,锦绣复又在床边坐下道“等你身子好点,我们再来看你。”贺雪只好点头,嘱咐了双双送她们,赵匡胤也一起将她们送至门口。

        等他回来,贺雪已靠着软枕睡了,仿若羊脂白玉雕就的一只玉臂露在淡紫薄衾外面,与腕上的翡翠镯子浑然天成,听到赵匡胤进来,星眸轻启,玉肘半撑着榻想起身,赵匡胤赶紧过来扶她倚好,柔声道“怎麽不睡了?”贺雪笑道“我听到你的声音就醒啦。”赵匡胤捏了捏她的面颊,宠溺道“你耳朵这麽灵,我都放这麽轻了还能听见。”贺雪偏首,手指绕着x着的发辫,娇笑道“我睡得浅嘛。”赵匡胤Ai怜地抚了抚她的面颊,眼中满是怜惜,柔声道“睡会儿吧,我守着你。”贺雪道“不睡了。你怎麽这时候回来,我还想留锦绣她们晚膳呢。”赵匡胤神秘一笑,将她揽在怀里,把那牡丹簪簪在她的秀发上,命小倩拿来铜镜,贺雪见了喜道“真好看。”,赵匡胤见她笑靥如花,不觉失了神,小倩见状捧镜退下,贺雪粉面含羞,嗔道“又来!”赵匡胤仍沉醉在她的笑颜中,凑到她面前,痴痴问道“雪儿,你从哪来?”贺雪笑着推开他,道“别闹!”却被他紧紧拥入怀中,贺雪察觉到他的异样,道“赵郎,你怎麽了?”赵匡胤仿若未闻,只紧紧地抱着她,贺雪此刻已猜到分,轻唤一声“赵郎……”,空气静了下来,只有外面的呜蝉与鸟叫喧嚣着整个世界。

        良久,直到青青端着药碗进来,赵匡胤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他接过青青的药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喂到她唇边,她勉强吃了几口,微微颦眉,赵匡胤赶忙放下汤匙,一手扶住她的肩,紧张地问道“怎麽,哪里不舒服?”贺雪捧心而颦“疼!”赵匡胤忙将药碗递给青青,将她揽入怀中,替她r0u着心口,好一会,才见她面sE稍稍好转,柔声问道“有没有好点?”贺雪点点头,展颜一笑,赵匡胤这才松了口气,喂她喝完药,将碗递给青青,又坐回床边,小两口说了会儿话,赵匡胤见贺雪有些乏了,就扶她睡下,自己在床边守着,见她睡梦中犹自颦眉,赵匡胤眼眶温热,微微仰首不让泪水落下来,他俯身看着她的睡顔,心中万般苦涩“雪儿,我该拿你怎麽办?”白衣青年的话像Y影一样缠绕着他,全然没有察觉窗外海棠树上,那个白衣青年也在凝视着贺雪,缓缓摇了摇头,嘴角现出一丝苦笑。

        几天後的七夕,锦绣下贴子请贺雪一起去拜织nV,赵匡胤送她到王继云府上,锦绣听到贺雪来了,忙叫贴身侍nV莲花过来接她,赵匡胤看她进了後院,才跟王继云去书房饮酒,众姐妹见贺雪来了一起迎过来,院内早摆好香案,各种供奉织nV的香花水果,姐妹四个在案前拜倒,锦绣跟萧萧担心贺雪不便,一人一边扶了她一把,贺雪道“没事,现在还能拜。”红玉与她隔了个萧萧,一只手搭了萧萧的肩,探过头来,笑道“你现在还没显怀,再过一两个月试试。”萧萧笑道“贺妹这麽贪玩,没准能想出什麽别的花样来。”贺雪佯装生气,轻轻打了她一下,嗔道“好啦,再不拜,织nV要生气了。”锦绣笑道“织nV才没空生气,这时候跟牛郎鹊桥相会呢。”姐妹四个笑了会儿,拜过织nV,锦绣又领她们去後花园的翠锦楼,那里早设下小宴,桌上摆了四套九孔针和五彩丝线,萧萧就近拿了一套,只见那九枚细如牛毛的针微微泛着金sE,笑道“锦绣,这该不会是云哥救人的金针吧?”锦绣拿了枚金针递到她面前,道“我这针上有孔的,他的针有吗?”贺雪掩口笑道“姐姐,你就拿云哥的针给她穿好了。”红玉笑道“那不是要穿到下辈子?”萧萧不服气道“你拿来我就穿。”“我穿过去了。”贺雪扬了扬手中的针线,五sE丝线贯穿的九枚金针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锦绣她们不再纠缠萧萧,反过来要呵贺雪的痒,贺雪一笑躲开,被萧萧拽住衣袖,笑道“鬼丫头,不等我们就穿了。”贺雪道“要不是我,你可真要穿云哥哥的金针了。”话音未落就被锦绣抓住了,一点她的额,笑道“原来你在帮她。不管,这次不算。”红玉笑道“算不算都是她第一,这麽多年,哪次不是。”说着跟锦绣她们一起呵她痒,贺雪笑得喘不过气来,五sE丝线也r0u断了,金针落了一地,贺雪连连求饶“好姐姐,饶了我吧。”萧萧笑道“看你这麽乖,算了。”锦绣揽着贺雪,又到桌前坐下,姐妹几个穿九孔针,贺雪悄悄将断了的五彩线放入袖中,若无其事地跟她们一起玩,直闹到月上柳梢,方才各自散去。

        锦绣和贺雪送走红玉她们正准备去书斋找王继云,就见赵匡胤迎了过来,锦绣笑道“匡胤,你不会没走吧?”赵匡胤握紧了贺雪的手,对锦绣道“跟继云下了几盘棋,就到这时候了。”锦绣见状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你的雪儿还给你了,我就不在这碍眼了。”说着带了莲花回後院去了。

        天上一弯眉月正好,深蓝的天幕上繁星点点,赵匡胤知贺雪Ai这月sE,遣走了马车陪她在月下漫步。因为乱世,宵禁并不像前朝一样严格,街上偶有几人行走,依旧有目光在贺雪的容颜上流连,赵匡胤苦笑道“雪儿,你真不该出来。”贺雪牵着他的手,转到他面前,嫣然一笑“这样就只有你看到我啦。”赵匡胤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鬼丫头,还有什麽是你想不到的?”贺雪嗔道“我哪有。”赵匡胤见她秋波流转、面若桃李,趁她不备将她带进怀里,轻轻在她额前吻了一下,坏笑道“雪儿,你好香!”贺雪面泛红霞,小声道“这在大街上。”谁知赵匡胤竟不理会反将她抱了起来,笑道“大街上又怎样?我还不能抱自己的娘子吗?”贺雪拗不过他只得由他去。

        日子在平静中渡过,外界纷扰依旧,石重贵跃跃yu试,一心想g出一番大事来,他再次启用了桑维翰主持朝政,任命刘知远和郭威督十三节度使防备契丹入侵,但是当契丹真的入侵,要调用刘知远的时候,他却迟迟不来。因而石重贵起了疑心,对身边的人说“太原怎麽不帮朕呢?一定有异心!如果真有这个福分,还等什麽,赶快称帝算了!”从此以後,虽然没有罢他的职位却不给实权,再有密谋大事也不找他商量。刘知远知道皇上有意疏远他,只能谨慎行事以求自保。郭威见他面有忧sE,劝道“河东山川险固,民众又喜欢武艺,大家都有战马。静可以种庄稼,动可以演练军事,都是称王称霸的资本,要真有那麽一天有什麽好担心的。”刘知远闻言遂将心放下,按郭威所言伺机而动,日後果真成了霸业。

        话分两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贺雪越来越不方便,身T也时好时坏,赵匡胤为了逗她开心,经常将外面的事一件件说与她解闷,讲到当今皇上重用桑维翰调十三节度的时候,朔方节度使冯晖上奏说自己还没有老,可以上阵对敌,但是没有调他的制书,是不是遗漏了,桑维翰就诏禁直学士说“制书并没有少而是朔方乃重要地点,除了你没有人能镇压得住,b起调往内地防备契丹同样需要有特殊能力的人”,冯晖得到这个诏书非常高兴。贺雪掩口笑道“这回皇上可用对人了。”赵匡胤道“可不是,三言两语就安抚了冯晖。而且那十三个人我也想过,没有更好的布置了。”贺雪道“有他在,咱们这天下就有安定的希望了,就是…………”她说了这两句已有些嗽喘,顿了顿,赵匡胤替她r0ur0u心口,心疼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跟你说这些。”贺雪嫣然“赵郎,我一向如此,何必自责。”赵匡胤不敢再引她费神,道“歇会儿吧!”贺雪点点头,赵匡胤扶她睡下,她还不肯放开他的手,赵匡胤莞尔,他喜欢贺雪这样的依赖,喜欢她跟自己撒娇耍赖,只要有她,此生足矣。

        “哗啦……”桌椅倒地的声音将他从痴迷中惊醒,他不悦地回头看了一眼,原来青青端了药进来被凳子绊了一跤,连带手上的药碗都打碎了,药流了一地,双双忙跑过来扶她,关切地问道“有没有摔到哪?”“没有。”青青站起身,边拍身上的灰尘,边嘟着嘴道“可惜娘子的药打了。”话音未落就听到赵匡胤急切地唤贺雪,青青和双双慌忙跑到床前“娘子又昏过去了?”赵匡胤急道“还愣着g什麽,快去请王继云。”“是……是……”青青连连应着,转身就往外跑,原来贺雪向来眠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方才那麽大声响竟然没惊醒她,赵匡胤慌了连唤她几声都没反映,心猛地沉了下去,他俯身轻抚她的容颜,茫茫然,似失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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