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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我睡着了,闭着的眼睁不开,原来你走远了,只剩我一个人还在睡。」

  那一天,我在车子里沈沈的睡着,他们把门关起来,我以为只是下车去买个东西,所以熟悉的继续躺着,直到太yAn在一个没冷气的空间直S我的脸颊,像是被微微烤过的面包,有点半红不黑的热着,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反锁在车子里了,一开始我还觉得无所谓,至少我是在车里的,所以我试着拉开车窗边的安全锁,没想到无论怎麽开,门就是开不了,画面突然一切,车子好像在沼泽里面,缓缓的下沉,我焦急的呐喊,并且摇开车窗,然後水淹了进来,车子一夕间沉到水里,我奋力的挣扎,憋不了太久的气,水穿过我的鼻膜,像是冲着我的肺来着,那个瞬间,我回神了,醒了。

  想起小时候被爸爸反锁在车内的场景,因为自己不会开门,一直奋力地敲车窗敲到舅舅发现我在车内哭的一塌糊涂,我需要的不是一句接着一句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麽,当下只想安安静静地等这些事情过去,等自己冷静,等自己发现其实环境没这麽危险,原来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在这个过程中请让我全然的沈淀,任何一句无心的话在此刻都是非常锐利的,什麽「我以为你下车了。」「为什麽不早点求救?」「其实开门很简单你只要…」的这些都只会让我觉得很受伤,我在意的,是你已经把我晾在一边,要等我自己主动求救的感觉,什麽时候同一台车上的人,连下车都会把你忘了的锁在里面。

  那天醒来的时候,下午一点钟的yAn光正用某一种角度从窗外窜进屋内,直照我的侧脸,和梦中的车里沈沈睡着时一样的微热,那条盖着有点小闷的羊毛厚冬被,是两年前交换来台的陆生以半价卖给我的,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很特别,叫做李贇ㄩㄣ喆ㄓㄜˊ,是我在念研究所的时候某一段时期的小cHa曲,好像有一段时间我会在各种选修课程中看见她的身影,当我们在介绍自己的作品时会有一张图介绍自己的发想概念,在对岸叫做故事梗概,我依稀记得她想用泡泡糖的实验影像融合手绘动画,那个关於nV人高跟鞋底下的泡泡糖,跟着她妩媚的步伐,看见了霓虹sE的绚烂世界,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是被忽视且吐在一角的一时玩物,後来那个学期的期末烤r0U聚会她有来,一手拿着雪碧一手端着吃到一半的吐司夹r0U,告诉我们她要回对岸了,正在清理房间,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请告诉她,也顺便把她在这里买的东西以二手的价格换取她返乡的盘缠,她最苦恼的,就是这条厚冬被,因为她住在南艺的这学期都是冬天,她没有一天能少了这条被子,但她又带不走,最後我告诉她如果她真的卖不掉,等到他要返乡的那一天我再去跟她买,看她放心的吐了一口气,像是帮自己的儿nV找到好归宿的一样,果然最後棉被是没有卖掉的,所以我接手了,一直到现在,看到那条深蓝sE的花纹都会想起有这麽一段故事,她返乡的那天笑的很灿烂,是一个有好好记住台湾样子的笑容,我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我是个记小事非常好的人,这种记忆我通常可以记很久,但通常,对方不会记得我,这种事情发生不只一次,我认得出我幼稚园、国小的朋友,但他们大多都是把我忘了的,所以估计这次,大概也是这种结果吧。

  是梦一场,大梦初醒的时候,就是大病初癒的时候,希望所有事情都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有些人遗忘你是故意的,有些人遗忘你是自然的,而如果这些都只是在梦中,就没有所谓的永远了,该放手的,迟早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