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恩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总有点逆反心理，说话也不过脑子。”海因里希说，“你别太往心里去。”
“人总会在愤怒的时候说出藏在心底的话。”贝尔纳说道，“他只是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他这一个月来都跟在毕夏普身边，每天耳濡目染，难免不会受到铁刃派的影响。”海因里希安慰道，“如果你能回来亲自教导他，想必那些铁刃党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贝尔纳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海因里希，我累了，真的累了。”他揉了揉额角，“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去跟他好好理论理论，可现在……现在我只觉得疲惫——或许我真的做错了吧。”
“别这么说。”海因里希说道，“要怪就怪你以前太骄纵他了，才让他这么没大没小。”
“他小时候确实比现在可爱多了。”贝尔纳叹道，“但现在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时间——这个敌人是谁都无法战胜的。”贝尔纳推开窗户，清凉的晚风拂面而来。他看着夜幕下静静流淌的雷恩河，沉思了一会儿，说：“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海因里希显得十分诧异，他捏了捏鼻梁，问道，“为什么？”
“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贝尔纳说，“小约恩正在学着当一名国王……无论我赞不赞同他的主张，他总归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前进。毕夏普虽然观点有些守旧，但他理政的能力与爱国的忠心却不容置疑，我相信，在他的教导下，即使约恩不能成为他父亲那样的皇帝，起码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以你的才干，辅导辅导小孩子不是绰绰有余？又哪里需要我呢？”
“那玫瑰党呢？你也不管了吗？还有你的朋友伊恩·林顿，你也不理他了？”
“玫瑰党？在弗兰茨去世的那一刻起，玫瑰党就已经失败了。”贝尔纳背对着他，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失落，“至于伊恩，我离开奥古斯都之前会去一趟军部和审判所，他是大陆战争的功勋将领，相信毕夏普不会把他怎样。”
海因里希站起身来，走到酒桌跟前。他娴熟地拔出瓶塞，一面斟酒，一面问道：“那离开奥古斯都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去达里西亚。”贝尔纳毫不迟疑，“我的父亲在那儿有座小岛，他在岛上为母亲盖了栋多立克风格的小别墅，我小时候每年夏天都住在那里。那是个远离城市的地方，没有政治，没有矛盾，没有我不愿意看到的一切。”他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那里了。”
“达里西亚……那里可是离帝国远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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