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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安到的时候,毕疏坐在池塘边的老槐树下,正在看一卷棋谱。初秋暑热未消,他身上却盖了条薄毯,捧着棋谱的手露在薄毯外,又像怕冷似的往回缩了缩。午后暖阳透过老槐树的枝丫斑驳在他身上,又顷刻摇碎在绿波里。

        绿波里有几枝未败的睡莲,懒懒地枕在莲叶床上。毕敏之眯了眯眼睛,棋谱也将要从手中滑下来。他像是要睡着了,被秋风托起来,飘去遥远的地方。就像这几枝努力遗留下来的睡莲一样,终将抵不过寒风凛冽,枯败于池水之中。

        瑟安接住了那本将要滑落的棋谱,把它放在一旁的棋桌上。

        毕敏之这才像回光返照般睁开了眼睛,看到瑟安后,他撑起身子,病容上露出笑来,像当初在学堂里拉着瑟安品琴对弈的灼灼少年,一双眼睛都明亮了起来:"麟君出门了,正愁无人与我手谈一局,来!"

        风吹莲叶池,君子颜如玉,似乎让人回忆起那些从指缝间漏走的年华。琅琅读书声从不知名的远方传来,流过耳畔,又回到旧时书院,廊下棋局。

        一朝梦醒一朝沉,往事不可追,徒惹心中怨。

        瑟安落坐在棋桌对岸,执起白子,问毕敏之:"最近身体如何了?"

        毕敏之风轻云淡,心思全在棋盘上:"老样子。"

        瑟安落子的手滞了一瞬,叹声道:"别总这样,多想一想麟君。"温和眉眼中却另有一番深意,"早些收手,倒尚有回寰的余地。"

        毕敏之一哂,瑟安的关心显然无足轻重,他注意力都在棋盘上,黑子吃了两枚白子。

        "连你都知道了?"他问。

        "毕首府行事作风这般大张旗鼓,想不知道也难。"被黑子劫住了去路,瑟安不慌不乱又落下一子。"况且方才我去吏部,遇见裴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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