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将时辰掐算得极准,二十五只箱子从侧门抬进崔府时,崔侍郎崔乐山的轿子恰好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

        崔乐山为人古板,迂腐守旧,虽然与庶出的妹妹并不亲厚,对方出嫁之后更是甚少来往,心里还是愿意照拂江宝嫦这个外甥nV的。

        他在散值路上已经得了消息,此时对亲随吩咐几句,那人立刻飞奔到崔府门前,向两个探头探脑的门子喝道:“傻愣着g什么?表小姐远道而来,一路劳累,还不快把正门打开,迎小姐进去?”

        门子唯唯诺诺地推开大门,出来行礼。

        白芷叫停软轿,对着崔乐山的轿子盈盈一福,脆生生地道:“奴婢白芷给舅老爷请安。我家小姐说了,您是长辈,她是晚辈,您是主人,她是客人,理应您先进门,她不敢错了规矩。”

        崔乐山见外甥nV懂规矩,明事理,不由暗暗点头。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停于轿厅,崔乐山正打算唤一乘小轿,将江宝嫦接到后院,交由何氏安置,却见轿帘微动,一道白sE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舅舅不必劳神,我正值热孝,大节下贸然登门已属失礼,不敢在此地停留太久。”江宝嫦摘下帷帽,对着崔乐山浅浅一笑,“还请舅舅将舅母请出来,我跟二位长辈拜个早年,说几句要紧的话就走。”

        崔乐山见江宝嫦生就一张鹅蛋脸,长眉入鬓,凤眼上挑,眉宇间隐有英气,朱唇又微微抿着,透出几分坚毅,似与寻常闺秀不同,一时拿不准她的意思。

        他皱了皱眉,板着脸问:“你一个nV儿家,不住在舅舅这里,打算去哪儿?可是觉得我们怠慢了你,故意说气话?”

        这时,何氏在丫鬟们的陪同下赶了过来。

        她的目光从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樟木箱上滑过,停在江宝嫦穿着的狐裘上,见裘衣白如冰雪,通T无一丝杂毛,收起几分轻视之心,g笑道:“这就是宝嫦吧?我不是故意不去迎你,实是家里事情太多,cH0U不开身,你应该不会生舅母的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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