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楼的包房里当然没备着金创药,萧以澄说不妨事,慌忙将手抽回来,蜷在袖子里。萧以澈半蹲在他面前,似乎还有片刻晃神,才站起来。彼此都权当那是个寻常的插曲,默契地不再多说。

        她叫了小厮进来收拾,拉萧以澄上马车,瞥见自己袖口的血,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候沾上的,转了转手腕,接着就听见萧以澄闷闷地开口:“我近来总觉得……”

        “嗯?”

        萧以澈下意识地回以疑惑的鼻音,便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脸色微变。他知道她听懂了,摇摇头,换了个说法,仍是解释:“我原先只是想敲打他,也不是真的要发怒,可是……”

        就如堤坝之破溃,从几不可见的一线裂口中勾出汹涌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紧紧捏着瓷杯,茶水晃荡,泼出大半。他竭力克制,也不过是没将杯子砸出去,只捏碎在自己手里。

        萧以澈按着他的手背,没有说话,拇指的指腹一下下抚过他的腕侧,是安抚,但心不在焉。萧以澄只当她想着善后,自知理亏,便沉默下去,却不知萧以澈也在想“藏锋”:他的情绪失控是受“出刀”影响,他自己只知面对必然的命运,不觉有异,可是唯有萧以澈知道,他的“鞘”明明就在他身边。

        为什么不起作用?

        难道是她练错了?

        此前萧以澄也有过难以自制的时候,有她在身边,便会好些。此前她因而笃定“入鞘”已发挥应有的作用,现在看来,还远远不够。萧以澈低头蹙眉,忽而感到莫大的恐慌——如果她一直以来都想错了,岂非白白耽搁时间?这些年,她瞒着秘密不说,自诩怀揣一个惊喜,其实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坦白,只是她更想等萧以澄自己发现,喜出望外……可是,如果她错了呢?

        然而她又错在哪里?萧以澈慌得六神无主,想不明白,甚至根本无力细想,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待到萧以澄伸手扶她下车,她身体才从车厢里探出一半,猛地攥住他手腕,声音微微发颤:“哥,要是、要是我……”

        要是我做了错事、性命攸关的错事,你会原谅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