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仍在抽烟，叶芷跪坐在他身旁，借着并不明亮的黄色壁灯，翻看着手里的协议，发出哗啦的声响。
男人一呼一吸间吐出好闻的烟气，上飘，下沉，沉到叶芷身边，她不动声色，却悄悄加深呼吸，这味道让她陶醉。
她其实很讨厌烟味，即使是那种加了浓重香料的女士烟也不行，她总是可以轻易从弥漫的烟气中，找到那缕夹杂着衰老和陈腐的烟油臭味。
终于，她看完了手里的纸，有愿意的条款，也有不愿意的条款，但是李豫没问，她不想主动说。她记得他刚才说，这是他熬夜修改的，既然能留在纸上，说明应该都是他喜欢的吧？
他喜欢，她就愿意。
看完协议，她就看着他——一动不动。
李豫仍在抽烟，闭着眼，翘着腿，好半天吸上一口，然后扬起脖子，核桃大小的喉结凸起，任烟气从鼻口中慢慢飘出，在灯光中变换成各种好看的曲线。
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吧，叶芷想。
终于，李豫回过神来，看向身下跪着的女人，怜惜的问道：“字都签了，看那么仔细干嘛？”
“总得有个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非人待遇吧？”叶芷调皮一笑。
李豫把手搭在她头上，说：“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叶芷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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