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在乐团里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

        他们实习的乐团是新组建的,指挥雄赳赳气昂昂地誓要在乐团的第一场音乐会上大放异彩,以致他们最近在排练室日常待满16个小时。

        本来超负荷的工作就让沈亭难以招架,偏偏这场音乐会还是以柴可夫斯基为主题,早已派发出去的曲目单上第一个赫然写着“第一钢琴协奏曲”。

        据说是之前谈妥的钢琴师过于优秀,以至于让指挥激动到调整了原来基本用不到钢琴的曲目单,结果单子刚报上去那钢琴师就打电话过来说不来了,护照有问题,出不了国。

        只好临时招了沈亭顶上。

        指挥第231次摔了乐谱,浓密的大胡子一颤一颤,看着沈亭,欲言又止。

        沈亭知道他想说什么,比起之前的钢琴师,他大概是差得太多。

        晚上回到酒店,沈亭忍不住跟家里打电话。

        郑长东当时正跟郑业换纸尿布,管家接了电话,照例和蔼地问他在意大利住的怎么样,过的好不好。

        沈亭敷衍着答了,想了想问道:“郑业怎么样?有没有哭闹?”

        管家开的公放,郑长东听了,当即冷哼一声,“他儿子怎么样,让他自己回国来看,一声不吭地跑国外去,他眼里还有这个家吗?!”

        沈亭乍听到郑长东的声音,吓得差点掉了手机。

        郑长东一边给郑业喂奶粉,一边接过了电话,强压了压脾气后才开口说:“在那儿怎么样?和乐团里的人处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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