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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夤夜的月光弥漫在清凉的夜里,蛩声轻扰夏梦。散了席,三人回到小别院,一路上常芙靠在她爹的臂弯里,席上不知被族中长辈搅得多恼,这会儿睡得正酣,沾了床榻,睡得更香了。

        常笑盯着小孩儿看了须臾,神色似乎僵硬了几分,岑松月连喊他三声才回过神来,忙小声问:“怎么了?”

        岑松月笑答:“我今晚歇于什么所在?”

        ——“就在这里,里面还有床。”

        见他神色异常,岑松月调皮地忽转话题:“你刚刚在想什么?”

        常笑盯他半晌,无奈地低头叹了口气,道:“以后再说与你听,行吗?早点歇息。”

        岑松月于是故作恼他:“不说也无妨,既是恩公家事,倒也不必说与我这个外人听,恩公也要早些休息才是。”说罢眄了他一眼,抬脚便走了。

        常笑像根桩一样钉在原地,左思右想,忽然气急败坏道:“怎么两百年不见,说话越发像个姑娘似的?”气得他跟过去也不是,在孩子面前烦恼也不是,忽然失了策似的想:最好还是我的亲师尊,如若是个姑娘······我、我怎么办?

        四季于此地止步,雨雪起雾却总也拦不住的,猫妖们恨不能织一张巨网兜住降于天的事物,免得阴雨天下地弄湿周身猫毛,四爪嵌泥。俩人回来多久,雨就没完没了地洒了多久,甚至在第二天,岑松月是被雨滴敲打屋顶声给吵醒的。

        下雨的时候,离凡渊喜欢坐在天井边看雨,妖老了,不多见地,竟也开始伤春悲秋,道:“你看,好雨不仅仅知时节,还知道我的心事,竟知道帮我留住你。”

        离凡渊的话虽则唠叨,常笑却一概不会回嘴,敬兄如敬父,从善如流:“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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