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医院卫生间空空荡荡,水哗啦啦流个不停。一天多水米不进了,除了胃液胆汁根本没什么好吐的,但胃还是一阵阵不依不饶地痉挛。被干呕逼出的生理性泪水比吐出的液体还多。

        身后门响,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拧开他旁边的水龙头,弯腰时偏头瞥了他一下。这人身上有种讨厌的气息,池鳞恶狠狠回一眼,蹲下去缩到墙角,过一会又压不住把半口绿色的东西吐在地上。

        男人循声望过来,回头接着往手上一丝不苟地抹洗手液:“你需要吃点东西。”

        “滚。”

        对方动作顿了一下,但没发火:“你家里人呢?哭一场再睡一觉就好了,谁都有失去……”

        “滚!烦死了。”

        男人笑了一声,掏出一张黄纸折两折,拿起刚放在洗手台上的匕首慢慢擦起来。刀身沾满墨汁一样的东西,顺着粗大的血槽流下去,汇集在小鱼际,手一动便落下一滴。

        池鳞看看地上的墨点,又看看男人衬衫胸口大概是相同来源的黑色污渍,目光上移,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你看得见?”

        他移开视线没答话。

        男人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那里现在有几个人?”

        池鳞瞥一眼,然后把脸埋进臂弯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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