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译变态,也病态。

        他自幼作为严家独子,在外界犀利的凝视和固执的操纵下滋生出阴暗面。这位家世权贵的养父在养子季小景眼中,个性颇为偏执,冷漠,易怒,眼里不容脏物,而反面篆刻的内容恰恰很矛盾,每至怒意宣泄过后,他显露出来的宽容,温柔,自责,一字一顿的抱歉,满含亏欠的眼神,炙热的拥抱足以将人折磨至疯。

        严译自抑,而不能完全自控,在长期压抑到喘不过气的半失控状态下,他违背原则,打破所谓的底线,意气用事地作出了错误选择。

        彼时已无人可牵制他。只有他自己。不曾后悔。

        严译罹患无法自愈的心理隐疾,病发时常头痛,性急,焦躁,甚至任由主观意识恶意地吞噬毁灭理智——先前提到严译是一个变态且病态的人,是的。除开他,想必没有谁会刻意地去寻找后天聋哑的半吊子心理医生,只为了看对方木着脸机械般的用手语告知,没错,你的心理状态很好,严先生。

        乔医生叼着烟,掂起厚厚的钞票,也不好骂雇主是神经病。

        严译究竟是不是神经病,这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尽管他极端洁癖,也容忍季小景肆虐摧毁和占据他洁白的领地;尽管他冷淡刻板,也希望季小景拥有恣意且张扬的爱欲;尽管他在这段情感关系里给出的答案并不合格,也未必错误。诸如此类。

        但这样一位社会精英古怪的教养形式委实令人接受无能。

        季小景一开始并不热衷于惹怒他。

        只是天性使然,人性本恶。

        季小景自幼在福利院成长,至七岁被严家派来的负责人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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