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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一柱香,犬吠水声中,绿草带露浓。

        这溪水清澈,寒冬已然锁不住即将到来的春意,水中有鱼有螺,一并东流。

        徐炎极清洗竹筒,洗了把脸,黄犬则在旁边撕咬雉鸡,连头都扯掉了。

        他脱下与身上衣饰不相配的麻履,拉起袴褶,露出毛茸茸的小腿和大脚,他毛发旺盛,脚趾头,脚背上都有绒毛,一踏入水中,冻得他一个哆嗦,长呼一口气,又用冰冻溪水泼了头脸,一洗路上的风尘疲惫。

        溪浅鱼肥,忘路远近,草缠卵石,缠绵悱恻。

        溪头卧,久久未起身,这等闲情亡赖,实在舒服,也不顾脚腿未干,徐炎极在叮咚溪水声中想着不晓得这溪何名,枕着麻履,便沉沉睡过去了。

        不知逝水几何,他醒来竟接近黄昏,犬吠如狂,叫声中又带有一点呜咽之感,徐炎极听得心惊,拿起麻履便朝那边树丛中跑去。

        树影森森,天际黄昏微红的光,几近渗不入。

        只见黄犬边吠边夹着尾巴,又惊又惧,三丈开外,一条半丈长蝙蝠蛇卷缩尾巴抬头吐舌,身上大鳞犹如一双怒目,颈部皮褶两侧膨胀,狰狞又可怖。

        徐炎极识得此等乃毒蛇中一等一,毒牙杀人必无可救药,他突然想起圆通佛庙中的男尸,想必就是中了这蛇毒而忙,可是又觉奇怪,这类毒蛇最不经冻,怎地寒冬也不冬眠,在这跟黄犬对峙?

        这毒蛇他也害怕,手上无长棍,难以打其七寸,徐炎极寻思,抱起黄犬便逃走,谁知正要抱起,黄犬却挣脱出来,继续对这蝙蝠蛇发出“呃…呃…汪汪汪!”的怒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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