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学校报道的那天下午,邹伊春正在寝室铺床。她跪在狭窄的上床,用手铺平满是粉色蔷薇的床单,接着又费劲地把棉絮套进同样是粉色的被套里。一番忙碌结束,整个人埋进绵软的床铺,鼻尖皆是棉花经阳光曝晒后的馨香。

        明明只是动了几下,后颈的某个部位便开始微微发热,后知后觉下午的药还没吃,邹伊春头埋在枕头里微蹙的眉有些懊恼,脸蹭了两下枕巾,刚想下床,“咚咚咚”、“咚咚咚”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

        是雪梅她们没带钥匙吗,可是不是在群里说明天才会回学校吗?

        “来了,来了,是谁啊?”

        伊春有些疑惑,但随着敲门声再度响起,只能晃晃悠悠地下床。她趿着拖鞋,身上还穿着刚换上的睡衣,整个人带着刚睡醒一般的迷糊唰地一下拉开木门。

        三月份依然潮湿阴暗的宿舍走廊,楼外被灿烂阳光铺满的三点,绿波翻涌的树林,风穿过空荡荡的寝室,暖洋洋地将她浅刘海吹起,竖直鼻梁下是女人微抿的薄唇。

        开门的一瞬间,邹伊春仿佛是凝固了。好奇怪,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喉咙下面不正常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像是有个小人在她体内敲门,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一动不动。门外,陈静言脸上带笑,开了一个少见的玩笑:

        “怎么,是不欢迎我吗?”

        她这才回过神,重新唤回身体的使用权,踉跄着往后跌了半步,给门后人让开一条道路。

        陈静言拖着一个浅蓝色的行李箱随意走进寝室,行李箱简约又大气,带着她强烈的个人色彩。

        与邹伊春相比,她自在随意的样子倒更像是寝室的“原住民”,陈静言抬起头环顾一番,目光锁定在唯一一个光秃秃的空床位,邹伊春目光不免随她一齐看去:空床位左边的床位上铺着伊春刚刚换好的蔷薇床单,清风拂过,空气中带着三月清甜的花香。

        “我是你这学期的新室友,你睡哪张床啊?”陈静言的脸上还带着浅笑,明明不发光,却无故晃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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