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石青色圆领袍很衬沈大郎的肤色,他母亲是个美人,他便也生得秀气,只可惜吊儿郎当惯了,穿戴梳洗得再齐整也总欠一分侯府长子的味道。

        楚欢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将胳膊放到榻几上,好能瞧得清楚。

        沈大郎照做,明知故问:“音妹妹啊,快看看我这是怎么弄的?”

        ——不就是你丫没安好心给我掸出来的?什么邪门功夫,小小年纪不学好!

        楚欢手肘支着榻几,佯作认真地蹙眉观察,玉指在红肿之处上方绕来绕去,欲碰还休。

        沈大郎是吃过亏的,生怕“沈婳音”碰疼了自己,吓得好几次差点收回胳膊。

        楚欢逗弄够了,才微微一哂:“大哥,你这样下去不行。”

        沈大郎倒要听听“她”能扯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

        楚欢道:“血流心脉,于灵台方寸枢通全身,奈何人心并不生在正中,以致所做所为难免失之偏颇。人非圣贤,无可厚非。然,心若生得太偏,则往往血流不畅,不畅则积毒,积毒则成病……”

        一句“偏心眼”能解释清的事,楚欢非要煞有介事地长篇大论一番。略一琢磨,不还是骂沈大郎偏心眼吗?

        侍立的婢女听得分明,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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