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很寻常的一天,窗外惊雷伴雨,虫鸣鸟叫,广玉兰树的叶子随风飘摇,裴家别墅三楼最角落的卧室里,更显得树影斑驳,昏暗一片,漏不进分毫日光。

        “燃燃,”透过厚重实木门传进来的声音显得略微沉钝,“外边这么大动静,都没把你吵起来?”

        三秒钟,房间内没有给出任何回音。

        下一秒,裴燃的父亲裴正元先生双手交叠贴上腹部,同一时间,方圆五米内正在打扫的保洁阿姨们看见他这个动作,都不约而同抬手捂住了耳朵。

        果然,再下一秒,别墅三楼整层楼,就都响起了裴先生中气十足震耳欲聋的喊声——

        “裴——燃——起——床——了————!”

        房间内,靠墙的舒软大床上,猛然弹起一颗毛茸茸的,樱花粉脑袋。

        脑袋顶上还翘着两撮毛。

        裴燃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才依然一脸困倦地跳下床,趿拉着一双亮黄色的拖鞋去开门。

        “裴老板——”门打开,裴燃没骨头似的倚在门框上,满脸没睡醒的倦懒,“您又被张女士从卧室赶出来啦?”

        “瞎说什么,”裴正元抬手虚虚指了指裴燃,“我跟张女士恩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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