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鸢看他终于不那么僵硬,就让他把袖子卷上去漏出手腕。

        无姜的手瘦骨嶙峋,手腕上也遍布伤痕,看上去让人很是不忍,可他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之前苏北鸢看他挨打,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诊了一回脉,发现他除了外伤和严重营养不良外,以前还中过罗苋散,罗苋散是一种来自西戎的具有致幻性的毒药,主要是由蓟罂粟、乌羽玉等西戎特有毒物制成的,虽不致命,但对人的影响很大,会使人间歇性精神错乱,发作时会陷入不可抑制的疯狂中,发作后有精神恍惚萎靡不振,他应该是很久以前就中毒了,虽然现在这个毒已经不会发作,但曾经被侵蚀的身体却要好好调养。

        无姜中过来自西戎的毒药,眼睛也是绿色的,不像是中原人眼睛的颜色,说不定他是跟西戎有关的人呢?苏北鸢暗暗思索着。

        “把上衣脱了。”他身上的残毒日后可以调养,还是先把身上的外伤处理一下吧。

        无姜这次倒是挺老实的将衣服脱下来,他身上的疤痕在人贩子那里苏北鸢也见识到了,交错的血印青紫,皮肉外翻,甚至还有烙印,苏北鸢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受过刑。

        她将药箱打开,拿出清理外伤的工具开始帮他清理伤口,许多伤口已经腐烂了,处理起来很棘手。

        “之前那人打你,你怎么一声都不吭?不疼吗?”她一边以一种轻松平和的语气问无姜,一边将沾了血的纱布放到一边。

        “习...习惯了。”无姜面无表情的说道,平静冷漠的看不出一丝痛苦的痕迹。

        苏北鸢眼角跳了跳,这得受多少伤才能对疼痛习惯,她最怕疼,没法想象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样。

        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夜云倾的脸,他也是同样受过无数伤,也是能面不改色的承受痛苦,就算是她见惯了生离死别,见惯了各种受伤的患者,已经不会面对无力回天的病人嚎啕大哭,也依旧会对他这种孤独承受痛苦感到不忍心,以前她认为他是忍耐力极强才不会表现出疼痛,今天遇见无姜发现,也许他也是因为对受伤早就习以为常,才能在受伤后笑着对她说“一点小伤而已”。

        她回过神,发现镊子中的纱布正有些用力的按压在无姜的伤口上,她忙将手松开,看向他:“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弄疼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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