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鳞五年,许家当任族长许献音不可谓不焦头烂额。

        今年,正好是他接过家父之位的第十个年头,自打他上任那年开始到如今近千年来全部族人赖以孕育后代的玉液泉便突然彻底枯竭,族里已经整整十年没有新生儿从玉液泉里盛有族人精血的羽觞中诞生了。

        许家自第一代祖宗许承胤从东宫悟道后便归隐于这人烟稀少的雪岭深处,以己之精血借玉液泉为母体诞下钟灵毓秀的后代。如今,变更千年如走马,许家人千年如初地对着同自己一般姝丽的同族人并无想法,更是瞧不上外面那些充满铜臭味,”形貌鄙陋的歪瓜裂枣”,何况,虽然许家男人个个胯下分量颇为可观也无甚障碍,由于先祖设下的屏障,他们的精血是无法让任何人受孕的。所以,当玉液泉枯竭,许家面对的就是绝后。

        北境的饥荒最近几十年都不消停,大大小小断断续续在整片北境之地肆虐了那么久,所有族人无不赞同许献音统领能力出众,真是"虎父无犬子"。不仅继续保护雪岭深处桃源不被外界打扰,还极其明智有计划地准备足够多冬粮。但明主生不逢时,天要亡我之日,末代君主就算比肩尧舜也无法力挽狂澜,何况许家面临的是最为直接的绝后呢?

        正当许献音瓷白修长的手正托着脑袋,陷入一日比一日更浓的焦虑灼心时,一身火红大衮的大祭司便急匆匆地冲入了堂屋,甚至差点儿被门槛绊个跟头。"出什么事了么?!"许献音一头雾水,赶忙问道。

        祭司一点儿也不如他那个经常与前任族长喝酒钓鱼的爹幽默活泼,平日里也是在玉液泉上出世诵经,许献音就饶是当了十年族长也实在想不出,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堪称狼狈。

        “族长,羽觞倒塌了!只剩下了一地碎片!”一贯容貌整丽的祭司脸上竟糊满了涕泪,好些都已干涸暗淡下去,连一向堆云砌墨的长发都散乱不成样子,只消得一眼,许献音就能想象出,祭司是如何一路从玉液泉嚎啕着奔来自己这住处的。

        “快!赶紧说说原委!”这么大的事儿,许献音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客套关怀功夫了。

        “今日卯时,我刚提笔绘群英图,就听见洞府外一声刺耳巨响,我以为是什么贼人侵入,便慌忙冲出去查看,就瞧见羽觞倒塌在地,整个玉液泉眼都被大小碎片砸得凹陷坍塌了!”

        “就这么简单?!”

        “对!献音!我也毫无头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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