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说:“因为你不肯跟我挤电车、坐地铁。”

        蒋贺之又问:“我好容易打探来的地址,你为什么一开始什么都不问就要走?”

        盛宁只说:“我不太喜欢你们公安的询问方式。”

        “可这类性侵害相关的案子都是这么办的,”蒋贺之解释道,“体液、毛发、残留物,还有被害人的陈述,这些都是定罪量刑的重要细节,巨细靡遗地盘问清楚,也是为了勿枉勿纵。”

        “我没说你们做错了,我只是认为你们可以做得更好。”盛宁身在检察院,当然见过不少会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的询问笔录,他微微蹙眉说,“‘阴茎插入阴道转动了多少圈、抽插了多少下’,这种机械冷漠的态度、这种‘例行公事’的问询真的不能做得更好吗?”

        “还好你干的是反贪,不是公诉。”盛宁就是公安办案时最不愿遇见的那类检察官,不恤一线疾苦还一堆要求的大爷,但蒋贺之却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这人令他惊叹交集,肃然起敬。

        车子又静静驶出一段路。

        “刚才好险,”蒋贺之突然后怕地长喘一口气,道,“差点就没拦住他。”

        “我要抓阿德。”盛宁却冷着一张脸,并不感激对方“英雄救美”。

        “你想等他向你动手之后,就让我以寻衅滋事或者暴力抗法为由拘了他,对吗?”蒋贺之其实知道盛宁为什么挑衅阿德。在互联网尚不算发达的年代,执法人员的舆论环境相对宽松,颜值、气质即为正义。他笑笑说,“可检察官同志,你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帅就钓鱼执法啊。”

        “我要抓阿德。”盛宁依然目视前方,没表情。

        “我知道你要抓阿德,可这样抓有什么用?你容他打你一顿,他最多关个15天也就放出来了。除非你想被他打成重伤,但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出于一位刑警的职业嗅觉,他能感觉出阿德的武力值不低,他身边这位病美人未必经得住对方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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